“诺诺的案子，进展的怎么样了？”付晓烟问。

林浩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才说：“你很关心这件事吗？”

付晓烟在林浩眼前的文件袋上拍了拍，说：“这个袋子里是我小时候的手术病例，还有当时被付尚明打伤时穿的衣服，再加上我本人出庭作证，应该对你们要回诺诺的抚养权有帮助。”

林浩深吸了口气，身子微微前倾，把文件袋打开看了看：“你想好了吗？程宛跟我说过，不希望你出庭。”

付晓烟肩膀放松靠在椅背上，说：“这件事，程宛不知道，你也不用告诉他。还有一件事，当时我被附尚明打的快死了，我妈连鞋都没穿，抱着我拼死跑出了家门。她大概是太害怕了，连手机都没有拿，就跑进了家附近的宁海市立山区第二消防中队求救。我和我妈是被消防中队的人送到医院的，但人家把我们送去就走了。如果浩哥能够找到当时帮助我们的人，应该会更有说服力。”

林浩有些意外的看着付晓烟，但并没有因为付晓烟提供了帮助而改变对他冷淡的态度，只是语气平静的说：“我本来以为你会更信任丛源的。”

付晓烟说：“如果我给了源哥，源哥就会告诉程宛，因为他知道程宛一定会阻止我。但只有浩哥你，才会无条件的站在程宛这一边，不会对我有一丝一毫的顾忌和怜悯。把这些东西给了你，就是我对程宛最大的诚意。”

说完付晓烟对林浩友善的笑了笑，说：“不好意思了浩哥，每次都让你做坏人。”

林浩把那个文件袋拿起来，放到搭着自己外套的椅子上，算是默认了付晓烟的话。

林浩紧接着说：“为了个外人跟自己的父亲对簿公堂，在我们的社会舆论里，你处于绝对的劣势。按附尚明低到阴沟里的道德品质，要是把这件事捅给无良自媒体，跟你来个同归于尽，你想过后果吗？朝夕之间身败名裂，也许学校你都呆不下去了，你才21岁……。”

付晓烟毫不在意的爽朗一笑，说：“浩哥，我什么都不是，我也什么都没有，没人在乎我是不是身败名裂，我自己更加不在乎。只有帮程宛尽快结束这件事情，他才能早一步到国外治眼睛，其他事情根本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而且，付尚明罪有应得，就算拉着我一起下地狱我也奉陪到底。”

林浩看着付晓烟，沉默半晌，然后抬手看了看表：“我知道了，你快回去吧，别让程宛一个人呆着。”

“好。”付晓烟也没废话，站起来就要走。

“哎……。”林浩叫住付晓烟。

“嗯？”付晓烟刚拿出一根烟，举着打火机停在嘴边回头看着林浩。

林浩将那个付晓烟拿过来的文件袋又放回桌面上，说：“付尚明已经收到了法院传票，国庆放假之后，很快就会开庭。他也知道你在程宛身边，而且他威胁过程宛，如果你敢出庭，不会放过你。”

付晓烟将烟点燃，吸了一口，说：“除了程宛，我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浩哥不用有任何顾虑，想怎么利用我都行。”

林浩抬起头神色复杂的看着付晓烟：“程宛最近各方面压力都很大，身体状况不太稳定，眼睛的问题也让他经常头晕。我不在的时候，你尽量不要让程宛离开你的视线，我怕他晕过去身边又没人会有危险。”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程宛有过这种情况吗？我是说，晕过去……。”

林浩冰冷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松动，他轻叹了口气，说：“有过，两次，但程宛不让我跟你说。”

“知道了。”听到这，付晓烟心里一紧，跟林浩一摆手算是告别，直接转身快步走出了咖啡厅的大门。

“呼……呼……。”付晓烟下了出租车，撒开腿就不要命的往家里跑，风声在耳边呼呼作响，偏偏程宛家那栋搂的位置离大门还比较远。

付晓烟出入时间长了，门口的保安多少也对他混个脸熟，看他往小区里疯跑，还以为是付晓烟家里出了什么事，都探头往外看。

付晓烟一边跑一边给程宛打电话，就听到：“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两人在床上滚了两天，谁还有心思管手机有没有电，付晓烟好不容易上了楼，飞一样冲到程宛卧室里。

卧室里还是付晓烟早上离开时的样子，程宛睡在靠窗那边，连个姿势都没换。

屋子里一直拉着遮光窗帘，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欢好之后的暧昧的气息。

付晓烟扶着五斗橱把气喘匀，抹了一把头上的汗，轻轻走过去，跪在程宛那侧的床边，把下巴垫在程宛的枕头上。

他拨开程宛垂在额头上的碎发，程宛眉心舒展着，熟睡的样子特别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