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漂亮举世无双(82)

作者:Klaelvira 阅读记录

只是在闻九天心里,那不是一个“死人”。他始终觉得,外公仍然活着,只不过是以另一种看不见的形式。

《杀死羽毛》的剧本围读还有两天。从画展出来,闻九天先买了一张去桐州的高铁票。他还没想好要干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能有什么用,但他必须做些什么。

路上,闻九天接到了傅无闻的电话。

“喂。” 傅无闻显然是趁午休时打的电话,边吃饭边说,口齿不清,“我托傅家从前的人脉在桐州那边打听了一下,没听说有征收的事。”

“感觉像有人一时兴起提出来的,不太正规的样子。”

“你问傅岹然了么?”

“问了。” 闻九天也不意外。他拨拉着卫衣上的拉链,“他知道怎么回事,也能解决。”

“但我跟他闹掰了。”

“又掰了?” 傅无闻的语气难以置信中透着一丝无可奈何,“行吧。反正有偿征收这事儿理论上是不能强来的,应该还有回旋余地。”

“嗯。”

在桐州站下了高铁,闻九天一时又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儿了。

傅岹然一个电话就能把美术协会的人都喊来,傅无闻也有些人脉能打听,而他闻九天却连去找哪个部门都不知道。

想了想,闻九天决定先回闻宅看一眼,看一眼他才能放心。

闻九天在路边扫了一辆共享单车,刚骑没一会儿,手机就响了。他拿起时有些害怕是傅岹然,所幸不是。

“喂,小闻总。” 打电话来的是桐州展览的工作人员,“你跟夏雾——就那个美妆博主,你俩认识?”

闻九天一时不好说认识,也不好说不认识。他顿了顿,“怎么了?”

“他...” 工作人员说,“夏雾来我们展览了,说要丢东西。”

“按正常程序让他丢。” 闻九天无所谓,“我们展览接受所有人。”

“问题是...” 那位工作人员嘶了一声,“夏雾要丢的是他当年参加沈杯的画。”

“.........”

“让他丢。” 闻九天一脚踩着踏板,“他要丢的东西符合规定,按程序登记即可。”

“可是...” 工作人员左右为难,“因为之前的事,网上许多人都骂你不尊重艺术。夏雾还是个粉丝挺多的博主,谁知道他是不是哗众取宠。万一他把这事儿搁网上一发,那你...”

“他都不怕,我怕什么。” 闻九天抬起头,前面再过两条街就是桐美了。他迎风呼了口气,好像回到了很久以前,“去他妈的艺术。”

“.........”

闻九天在闻宅住了两天。他大部分的时间都在读剧本,根据剧情构思编舞设计。

相较于闻漏月和闫飘飖,闻九天或许确实不算很有天分的。但他听过一句话:真正的天分只有一种,就是你不创作就会死。

在纽约时,闻九天曾屡次三番被闫飘飖拒之门外。

当时闫飘飖说:“天生的创作者其实并不在于多有才华,而是在于他们的宿命就是创作。不创作就会死,你有这种感觉吗。”

闻九天如实地摇了摇头:“没有。”

“你还没有遇到,” 闫飘飖手指长而有力,在闻九天肩膀上用力戳了好几下,”它压根儿没有在你的血液里生根发芽。”

后来,闫飘飖勉为其难地收下了闻九天,教导起来毫不客气,经常骂他编的舞是白天鹅养老院;

再后来,闻漏月死于舞台,闫飘飖便再也没有发表过那番“死亡与天分”的言论了。

闻九天没有那么喜欢编舞,但他喜欢《杀死羽毛》的故事。无论是什么原因,他都很迫切地需要这份工作。

值得庆幸的是,这几天里傅岹然始终很安静。没有电话,也没有微信。

闻九天理智上知道,这只是一种短暂而危险的平静;但他被压抑太久了,他不可控制地享受这宛若偷来的自由。

在闻宅里,闻九天总是比在其他地方要更有底气些。

第一次剧本围读的日子很快就到了。闻九天如期返回上海,从高铁站直接去了周达非的工作室。

这次比上次人多了不少。闻九天第一次见到了剧中的”白不沉“,也就是沈醉。

沈醉比闻九天料想得高不少,就像周达非比闻九天料想得瘦很多一样。

“你好,我是沈醉。” 沈醉显然已经听说了闻九天。他说话声音很轻,“我看过一些您母亲的舞蹈录像了,她真的很美。”

闻九天不太会应付他人的奉承。他跟沈醉握了手,“谢谢。但是...这次的编舞,可能跟我母亲跳的那种不太一样。”

“这我也听说了。” 沈醉笑了,“我很期待。”

闻九天的基本想法是,依据“白不沉”的不同阶段,设计风格迥异且具有辨识度的舞蹈——甚至可以不局限于一种舞种。因为按照剧本设定,白不沉离家后什么都跳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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