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今天又穿了短裤。

在距离仅剩不到十厘米时，席旸的腿停住了。

席旸也在玩手机，不过这会儿已经把耳机拿下来了，在看微信。

顶上的空调开始吹冷风了，细细的风正好吹在虞予幸的脖子上，有些也往领子里吹。

他盯着前座发呆数秒之后，挪动了自己的右腿。

“这个太好笑了吧，我艾特你了。”

前面有人说话。

虞予幸动作不大。

“团支书又发通知了啊，怎么又有讲座。”

虞予幸继续挪动。

“昨天晚上那个呼噜是谁打的？妈的直接把我吵醒。”

快碰到了，虞予幸的手机也息屏了。

“你风筝带了吧？”

好，碰到了。

虞予幸轻轻呼吸，再抬起眼。

神思回到世界上，虞予幸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变态。

但膝盖边上那点绒绒的触感，他又想，变态就变态吧。

他不仅做了这事，他还十分大胆地拿起手机，往后靠一点，拍了张两人腿贴在一块的合照。

画面才在手机里定格，席旸那边突然动了。

他把手机放下了。

“连小艺没来吗？”

“哦，他，”虞予幸嘴巴先意识到席旸是在对自己说话，脑子才跟上思考：“肚子不舒服。”

席旸：“你一个人。”

虞予幸没明白席旸说你一个人是什么意思，听着还是陈述句不是疑问句。

虽然他今天确实是一个人。

虞予幸：“嗯。”

那虞予幸也问：“你也一个人吗？”

席旸说：“不算是。”

虞予幸：“哦。”

虞予幸又问：“那你怎么一个人坐？”

显然这个问题难住了席旸。

也显然虞予幸发现了这个问题有点小尴尬。

落了单是很正常的事，这有什么好问的。

虞予幸于是马上换话题：“我们头发一样诶。”

因为有点抱歉，虞予幸说着还动作了起来，他食指拍了拍自己的刘海。

席旸的视线落了过来，从虞予幸的刘海，到他的眼睛。

接着席旸笑了起来，也学虞予幸挥挥自己的刘海：“是啊。”

虞予幸把手放下：“不过我马上就不是这个颜色了。”

席旸：“为什么？”

虞予幸低头给席旸看：“黑色长出来了。”

席旸：“再染其他的吗？”

虞予幸：“嗯。”

席旸：“染什么颜色？”

车终于开了，大家也都坐好。

虞予幸不是没注意到，他们此刻的腿还碰着。

不是始终碰着，中间偶尔的，会因为一震动分开，但最终一定会再次碰在一起。

席旸肯定没注意到，他也一定是因为惯性。

而虞予幸这边，小腿用力到快抽筋了。

“没想好呢，”虞予幸回答席旸的问题：“想过灰色，白色，橙色，或者挑染也行。”

席旸：“我没想过你会染发。”

虞予幸：“我叛逆吧？”

不知道这话有什么好笑的，席旸突然笑了起来，还明显被逗笑得很开心。

“嗯，”席旸点点头：“很叛逆。”

“染发不能太频繁。”席旸又说了这一句。

虞予幸：“我知道。”

席旸：“但不改？”

虞予幸说：“白的灰的橙的挑染，我全都来一遍。”

两人一起笑了。

糟糕，有点开心。

“挑染吧。”最后席旸给了建议。

虞予幸想都没想：“可以啊。”

席旸：“就接受了？”

虞予幸：“对啊。”

席旸继续：“挑个蓝色。”

虞予幸点头：“可以。”

脑子里已经有样子了，他用手比划给席旸看：“先把头发染回黑色，然后这块，这块，挑出来，再烫卷，怎么样？”

席旸看虞予幸的头发：“可以，很不错。”

车很快开离学校门口的那条路，往高架去。

昨天学长说过，此行车程一小时。

虞予幸的腿还在感受那点绒绒的触感，也听席旸问他：“怎么想着去染发？”

虞予幸：“你也这么问。”

席旸：“很多人问？”

虞予幸大幅度点头：“几乎人手一问。”

席旸：“你怎么说的呢？”

虞予幸：“因为我叛逆啊。”

席旸又笑了。

但他好像还想说什么，前面位置突然探出了一个脑袋。

“席旸，”他也伸出了手机：“这一关你过了吗？”

虞予幸和席旸同时抬头看这个人。

再次低下头，虞予幸把自己才发觉的，有点咧的笑容收好。

而席旸，不动声色地缓缓闭上眼睛，轻声叹长气。

“哪关？”

席旸有些不耐地再次抬头。

许杰做了个闭嘴的动作，小心翼翼地地手机递过去，用眼神说，就是这一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