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川路靠着墙上喘着气，头发被薅乱，在原地恼怒地走了几步，最后的一拳打在了石墙上。

捡起地上的帽子，祁桓拿出手机看了看聊天界面。过了几个小时，置顶没有红点。

“祁桓，我看错你了。”

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

平时的周川路都是嬉皮笑脸的，此时却浑身怒气。

“原因。”

关了手机。祁桓从口袋里拿出巧克力。摩挲着顺滑的包装袋。

周川路嗤笑道：“我们把你当兄弟。”

“我不是。”

帽子重新戴了回去，祁桓面无表情。

突然，周川路像泄气了一般弯了腰，头埋在臂弯里。

“祁桓，祁哥。”

“算我求你，做兄弟行吗？”

沉默了几秒后，周川路猛地站起身，拳头停在祁桓眼前几厘米。

“你就非得跟他谈恋爱？”

“你了解他吗？你知道他的过去吗？”

“你知道他想要的未来是什么样的吗？你能给他未来吗？！”

“有点脑子祁桓，咱们都成年了。”

“你以为你那所谓的喜欢能有多久？”

似乎是气到极点了。周川路咬着牙诘问他毫无逻辑的话，空旷的后街残余他的回音。

“他不需要你那廉价的喜欢。”

冷冷丢下一句，周川路转过身，毫不犹豫地走出后街。

晚风染了冷意。

-

凌晨四点，祁桓站在俞清晏门口。

后者睡眼朦胧，蓬松的头发乱成鸡窝，几根呆毛直立。衣服歪歪扭扭，领口凌乱敞开，锁骨泛红。

一边眯着眼睛关门，一边小声嘟囔：“有病，真的是有病……”

祁桓淡笑，拿着帽檐轻压下他的额发。

在鼻尖落下轻柔的吻。

-

祁桓带他去看日出。

不久前俞清晏刷微博时，无意间刷到一个博主拍的日出，把图片发到朋友圈，随意说了句“好看”。

结果祁桓在逛完超市后问他，要不要去看日出。

很荒诞的，俞清晏竟然对这个提议有一点心动。

两人要到一个小山坡顶上。

机车驰骋，凉风钻进领口，俞清晏打了个喷嚏。

迷蒙的眼睛逐渐清明，揉了揉鼻子，远处微光藏在云层后。

不满催促道：“快点。”

小山坡上是一块黄绿交杂的草坪，一旁有几棵小树苗。

朝霞盛满红晕，与白色的云边交错重叠。日光穿透，朝阳一点一点地越出地平线，光线伸向四方。万物镀上金色，天边有飞鸟横掠。

站在山坡上，整个画面收尽眼底。

俞清晏看向祁桓，由衷地笑道：“日出很好看。”

微微抬手，指尖好像伸进云层。

有山风吹过，吹乱了微长的发。

骨节分明的手抚上脸庞，微痒的触感一闪而过。祁桓将他耳边垂落的发挽至耳后，额头印上一个吻。

俞清晏注意到他脸边的青紫。

“你脸怎么了？”

“没事，不小心碰到了。”

光辉照到俞清晏的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祁桓低头，气息滚烫，与他呼吸交缠。

“俞清晏，我要你的现在和未来。”

机场里人头攒动。

俞清晏提了提口罩，找到安检的队伍，拉着行李箱排在后面。

手机界面是周川路的信息轰炸。

孙子：爷，离祁桓远点！

孙子：那玩意儿靠近你目的不纯，听我的，现在就跟他绝交！

孙子：跟！他！绝！交！

孙子：该死为什么他跟你一个学校，我不在你身边要照顾好自己

孙子：俞哥我真不舍得你

孙子：咱俩第一次离那么远

……

画风渐渐不对，有些嫌弃地关了手机。

周川路去了B市，开学时间比他早一个星期，所以一个星期前就坐飞机去学校。

且不提走之前抱着他哭天喊地，单是在机场苦口婆心地嘱咐他离祁桓远点就已经很丢人了。

脚指头都能想到周川路是发现了。

可能他们还打了一架。

也解释了祁桓脸上的伤。

队伍一点一点向前。

后颈传来一阵温热酥麻，抬手把靠在他肩膀上的祁桓推开。

手掌下是炽热的触感。

俞清晏疑惑地回头：“你干什么去了？”

邀功似的，祁桓从口袋里掏出一些糖，包装袋上印着白桃。

俞清晏顿了顿，不自觉地皱起眉头。

“抱歉，我不喜欢吃糖。”

哪怕是白桃味儿的。

祁桓微愣，“对不起。”迅速收起糖，变戏法似的掏出几颗巧克力。俞清晏的神色缓和了一些，微不可察的喜悦溢出眼角。

同样是甜腻的味道，他却只喜欢巧克力。

-

很快上了飞机。

祁桓的低气压没有下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