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雪直起身子时，程乾紧张的看着她，语气也很急促的问道：“怀孕了。”

卫雪看了他一眼，沉默几秒才开口然：“嗯。”

“多久了？”程乾只觉头皮一麻，面色凝重，眉头越皱越紧，已经拧成了川字。

“两个月了。”

程乾沉默了，手也烦躁的扯了扯领口，一股焦躁的情绪扰乱他的思维，脸也铁青的能冰死人，良久，他才声音沙哑的说道：“这孩子不能要。”

听他说孩子不能要，卫雪的表情里没有太多惊讶，沉默着没有说话，连句为什么都没问，转身，走出卫生间。

程乾木纳的看着她离开，面色清冷如霜，直到她走了出去，他才反应过来，也赶忙跟了出来。

卫雪走进厨房，倒了杯温水，仰头喝了一小口之后，才小声的说了句：“再等一个月吧？”

程乾眼眸深邃，眼底里尽是数不清的酸涩与苦楚，但是语气却不容置疑的又重复了一遍：“打掉孩子。”

“再过一个月吧。”卫雪坚持。

程乾那边沉默了一会，凉凉抬眸，看着一言不发的卫雪两秒后，一把扯过她，语气也冰冷了很多：“上楼。”

说着，不由分说的把她扯进卧室，步子很快，卫雪要小跑才跟的上。

走进卧室后，程乾松开她的手，自己来到写字桌前，面色铁青的掏出钥匙，打开写字台最底下的一个抽屉。

然后很大力的拉开，随着抽屉发出哐当一声响后，程乾指着里面的东西和着卫雪吼道：“你自己看看，这孩子还能要吗？”

卫雪看着一抽屉的白色粉面，自然知道那是什么，眼泪不争气的顺着眼角往下流，她没有责备他，而是很小声的问道：“是因为我么？”

程乾笑了，语气凉薄的回了句：“不是。”

卫雪用手背擦干眼泪，然后来到他身边，仰着头和他说：“我查过资料，孩子不一定都有问题的，三个月之后可以做唐氏筛查，到时候就能检查出孩子是否健康了。”

听着他的话，程乾不敢置信的盯着她：“你早就知道了。”

卫雪确实早就知道了，从她搬来他家没几天就发现了。

程乾基本都睡的很少，而且他以前虽然脾气也不好，但是现在比那时更容易冲动，更容易烦躁，更容易发火，她知道他那不是躁郁症的表情，卫雪太了解他了，一点点的小不同，就能让敏感的她察觉到了他的反常，再加上邓晨上次提过，卫雪就更加确定了，她也不瞒他，点头道：“嗯，早就知道了。”

程乾冷笑了几声：“没脑子么？什么都知道还往扑过来？”

卫雪已经忍不住失声哭了起来，豆大的泪珠噼里啪啦的砸下来，人也颤抖的走过去抱住他，脸贴在他的胸口，才开口问他：“是因为我的消失么？”

程乾毫无怜惜的推开她，冷冷的回道：“说了不是。”

说完这句话，程乾捏住她的下巴，抬起她被泪水浸透的小脸，让她看着自己，凝神几秒，然后开口道：“卫雪，如果你消失了，我只要还爱你，我就会找到你，即便天涯海角，我也会把你找出来。所以，我不会在找到你之前先把自己毁了。”

“那为什么？”卫雪带着哭腔问道。

结果程乾只是冷笑了一下，然后自嘲的口吻回道：“本来也我不是什么好人，走上这条路不是很正常吗？只是卫雪你记住，这事和你一点关系没，我父亲的事也和你一点关系没有，你也不用觉得亏欠我，勉强自己和我在一起。”

闻言，卫雪赶忙抱住他，紧紧的把他搂在怀里，像是怕他不要她一般，死命的抱着他，带着哭腔很认真的说：“不是因为愧疚，我喜欢你，喜欢你……”

程乾没有推开她，沙哑的问道：“没长脑子吗？这样了，还喜欢？”

卫雪抬头和他四目相对，眼神坚定的看着他：“我爱你程乾，我说过我爱你，你别推开我？求你别推开我，别找任何理由推开我，求你……。”

看着那个哭成泪人的女人，心被狠狠的扯了一下，她哭的身体都在颤抖，语气委屈又可怜，但依旧在一遍又一遍的喊着她爱他。

程乾已经再也听不下去了，反手把她搂在怀里，狠狠的，紧紧的，让他还能说什么呢，这个笨女人，这个时候不发火，不骂他，只是求他别推开他，刚刚在她抱着他时，他就觉得这辈子已经够了，被这个笨蛋爱过，一切都值得了。

抱了好一会，程乾才小心翼翼的抬起她的小脸，给她抹掉眼泪，怜惜的说道：“别哭了。”

“嗯。”卫雪慌乱的摸着眼泪，看着他，小心的问：“再等一个月，如果孩子真有问题，我们再不要好不好？真的不一定都有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