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温舒说：“小哥哥。”

“小哥哥是谁？”

“不知道哦。”

男孩无奈，“你把他带回去？”

小温舒歪头问：“不行吗？”

“可以吧。”

“那就好，商予哥哥，我们回去吧。”

商予捏了捏她鼻子，“好。”

小傅沉看着他们亲昵的互动，片刻，收回视线，扭头看向老阿姨，他也有老阿姨陪着。

之后温舒跟小傅沉就住在小温舒家。

温家人以为他是傅雅，虽然奇怪他怎么不住在傅家，但也没说什么，而是好吃好住的照顾他。

一开始小傅沉还有些排斥，不过温家人对他很好，除了那个天天挑刺的温砚，他有点喜欢在温家生活的日子。

这比冷冰冰的傅家好多了。

然后过了大半月，傅家人还是找了过来，直接把小傅沉带回家。

温家人不好挽留，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被带走。

小傅沉也不挣扎，顺从的跟着管家回到傅家。

温舒在他身边，温柔的说：“小少爷别怕，我会陪着你的。”

小傅沉昂头，对老阿姨重重点头，然后用力攥紧她温暖的手掌。

回到傅家后，小傅沉没有再被傅家人锁在阁楼那个狭小幽黑的房间，每天还能穿上干净的衣服，能吃得很饱。

所有人对小傅沉的态度都变了个样。

这让温舒觉得不大对劲，而且屋里上下都没有见到傅雅的身影，仿佛有关他的一切都消失了似的。

小傅沉也是过得提心吊胆，要不是有老阿姨在，他都怀疑这一切是假的。

但他还是忍不住问道：“老阿姨，我现在过的，是真的吗？”

温舒沉吟，“是真的，小少爷。”顿了顿，不太放心的提他，“但是我们回来这么多天，都没有看到你哥哥。”

小傅沉这才反应过来，“对了，哥哥呢？”

他猛地跳起身，跑出房间去问。

家里的佣人对此却只字不提，大人们也很冷漠，直接无视他。

尤其是妈妈，她像看仇人一样的眼神看他，憎恨厌恶，对上妈妈的目光，小傅沉畏惧的后退，然而傅母已经抄起瓷碟扔向小儿子，碟子上的菜顿时撒落一地。

小傅沉吓傻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啊！”随即妈妈声嘶力竭的尖叫，痛苦的哭泣，“告诉我，他怎么不死？啊！该死的是他！”

小傅沉害怕的叫她，“妈妈？”

“啊！谁是你妈妈！”妈妈冲上去打他。

小傅沉顿时倒地上，妈妈还在打他，她的手，她的脚都在踢打他，他只能蜷缩成一团，家里的人都冷眼注视，看着妈妈虐待儿子。

没有人帮他。

他哭着求饶，“妈妈，你别打我，我错了，你别打我……”

妈妈痛苦的说：“那你把小雅还给我！”

小傅沉哭着，“不关我事的。”

妈妈愤怒，“就是你！就是你害死小雅！”

温舒好几次想阻止这场虐待，但她无能为力，只能拽小傅沉，“小少爷，她打你，你就躲起来，快点，躲回房里！”

小傅沉听到老阿姨的话，一直往楼梯爬，妈妈就追着他打，后来还是傅老爷子看不下去，让人拉住傅母，小傅沉这才能爬起身躲回房间。

这时候，他才痛哭出声，“哥哥，哥哥……”

温舒把他抱进怀里，潸然泪下，却仍轻轻的抚着他后背，“没事的，小少爷，不关你事的，不是你的错。”

小傅沉攥着她的衣袖，“真的不关我事的。”

“我知道。”

“哥哥，哥哥他……真的死了吗？”

“我不知道。”温舒微微叹气，“但你要知道，这绝对不是你的错。”

小傅沉呜呜出声。

许久之后，小傅沉哭睡了过去。

温舒把他抱回床上，一边翻出药油给他涂抹，看到小傅先生身上的伤，她伤心难过得不行，从没有哪一刻会这么难受。

傅先生的童年所经历的这些实在太沉重和痛苦了。

她作为一旁观者来到傅先生的过去，只是看着都觉得喘不过气。

温舒抚着小傅先生苍白的小脸，上面还挂着泪痕，即使睡觉都委屈的小孩子，她浅声说：“会好的。小傅先生，你要再坚强一点。”

小傅沉像在梦中听见了，下意识抓住她的手。

而后的日子里，温舒陪伴在小傅沉身边四年。

四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这些年她知道了很多傅先生小时候的事，整个童年都是晦暗难言。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家里的佣人说小傅先生是怪物，就是因为他跟自己说话，在别人眼里小傅先生便被当成自言自语，神经质。

还有傅家人对他从没好过脸色，傅母也会时不时虐待他，温舒让他躲起来，但小傅先生倔犟，任由妈妈虐打，那时候小傅沉脸上是冷漠的，像不知道痛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