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手术室,呆呆的拿掉了口罩,露出他那张脸。
不是很老,可是他的头发斑白了。
手术室又传来了阵阵叫喊声,酸知不想剖腹产。
陈赆整颗心都被牢牢的牵引,后来叫喊声越来越大,他几乎要疯。
他逮着一个护士,几乎是恳求的求着她放他进去。
他要看看知知。
酸知肯定很疼。
他要陪着她。
护士先是问了一句他是谁,陈赆愣住了。
他那两个字差点脱口而出,可是他如今和酸知是不相配的。
“老公”两个字如鲠在喉。
他愣了好一会,护士又催促了他一遍。
陈赆呆呆的说了两句:“哥哥。”
他是她的哥哥。
也算吧?
护士没有怀疑,只是表情有些奇怪。
哥哥看自己的妹妹生孩子?
不过她到底是没拦着,家人陪产,也是可以的。
陈赆安静的进去了,他看着躺在床上的酸知,手脚微抖。
酸知并没有看到他,只是闭着眼在用力。
“产妇再用点力,羊水快没了。”
护士的叮嘱在耳边,着急的很。
陈赆走的慢,他不妨碍到医务人员,他站在了酸知的一边,紧紧的抓着她的手。
“知知。”
他出声,不大,可是酸知听到了。
酸知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睁开了眼睛,看见陈赆真的没离开,她笑了。
只是肚子越来越疼,她没有力气说话。
“孩子。”
她用力,使劲着。
耳边是陈赆的哄声,很温柔。
酸知的泪水差点又下来了,可是这次她坚强的很,用力的生小孩。
爸爸回来了,孩子也要平安。
爸爸回来疼他的小孩了。
酸知生孩子受了很大的罪,顺产生不下来,羊水都要没了。
后来转了剖腹产,孩子出来的时候,哭声很弱了。
本来就是早产儿,又在肚子憋了好久,身体弱。
酸知也晕了过去。
护士按照惯例报了一下新生儿的性别生日啥的。
“女儿,体重2.5KG。”
“正月初二凌晨6点13分生。”
护士象征性的将孩子放在了婴儿床,推开在场唯一一个清醒的家属看。
陈赆看了一眼,心顿时柔软了。
可惜,孩子早产,体重小,还不能在母亲身边,要去婴儿监护室。
陈赆不是很关心这个,他一直待在了床边,看着酸知。
少女的脸上多了一些疲惫,做妈妈了。
她的脸色苍白了些,睡的不安稳。
陈赆摸了摸她的脸,要疯了。
再一次触及到这张小脸,已经过了很久了。
“知知,我们有女儿了。”
“是个漂亮的孩子。”
“你要早些醒来,平安。”
陈赆喃喃自语,眼睛一转不转的。
他不敢离开酸知半步了。
再也不离开了,他要好好的守着她。
陈赆看着床上一动不动的人,眼圈湿润了些。
这半年来,他不是故意不见她的。
他从实验室逃出来后,就没了尾巴。
没了尾巴,他的命虽然还在,可是也瞬间就变老了。
最是显眼的就是他的手。
衰老在一点一点的腐蚀他。
虽然脸和从前差不多,可是斑白的头发,太明显了。
丑陋的手,酸知从前最喜欢他的手了。
成了没尾巴的猫之后,他就又开始了颠沛流离。
他不能变成人,一直都是猫的形态。
直到这一两个月才可以变回人。
不过都很短暂。
“我错了。”
“知知。”
陈赆捂着她的手,说着,有点哽咽。
他只有酸知了。
酸知是在中午的时候才醒来的,人晕乎乎的,醒来的时候房间空荡荡的,没有人。
她想到了什么,立马就想下床了。
只是牵扯到了疼,她又躺回去了?
陈赆离开 了?
大骗子,不是说会留着的吗?
他都答应她了,怎么还食言了?
酸知的眼中瞬间就布满了泪水,手抓着被子,难受的要命。
她不知道陈赆怎么了,可是她知道,他有难言之隐。
她不会认错的。
那双眸子,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那就是陈赆。
他的头发怎么白了?
酸知的心口泛疼,眼巴巴的看着门外。
好一会门突然开了,护士进来了。
她焦急的问着陈赆的下落,护士不明白,这个护士没有见过陈赆。
酸知却是以为男人真的离开了。
她甚至都没记起自己生了一个孩子,孩子在哪里,长什么样子。
她要疯了。
可能早就疯了。
酸知呆呆的,看着窗外。
只是一场梦吗?
做了一个陈赆回来的梦,挺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