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辛有时候身上带着建筑工地里的灰尘，应该是去做扬灰小工了；有时候鞋子上沾满了泥污，应该是去田里帮人收庄稼了；有时候身上又是干干净净的，据说偶尔会接到穿人偶发传单的工作……但无论是做什么，总是每天傍晚的时候来，带着一路的风尘仆仆，把一百五十块的现金送到何袅袅手里。

村里没有正式工作的人，一般都是去城乡结合地段的劳务市场去找工作。那里什么工种都有，只要有老板需要临时工，来这市场上一吆喝，符合条件的人，就会跟着上车。

这种都做一般都做不长，最大的优点是当天收工就会给薪水。

傍晚正是做饭的时候，何年归说了几次，让何辛留下来吃饭。何辛都不好意思地笑笑，摩挲着额头说：“不不不，我这身上这么脏，就不跟你们一起吃了。”

但他除了钱，也会带一些时令的瓜果蔬菜过来。今天带几个苹果，明天带几颗山楂，后天又带了地里刚出的红薯，都被何年归顺手加进了晚餐里。

今天回来早，用塑料袋拎过来不少东西，有柿子、鲜玉米和红薯。

“这三样东西都刚好很适合烤着吃，我们趁着火没熄，一起烤了吧！”何袅袅左手抓着柿子，右手抓着红薯，雀跃着来到厨房。

“柿子和红薯不能一起吃。”何年归说，“你二选一吧。”

何袅袅看看左手的烤柿子，从回村，就在期待着柿子成熟，这柿子必须烤。再看看右手的红薯，这颗红薯胖乎可爱，用火烤熟了，一定是柔软流蜜的那种，她也想吃。

何年归看她左右摇摆不定，强调着：“两个一起吃，会肚子咕噜咕噜胀气反酸的。”

何袅袅心不甘情不愿地放下红薯，用空手抓起鲜玉米，说：“烤玉米可以跟烤柿子一起吃吗？”

何年归接过柿子和玉米，宠溺笑笑，说：“可以。你真是有够馋的。”

何年归把鲜玉米外面绿色的硬皮剥掉，玉米须摘摘干净，然后用锡纸包起来，扔进柴火灶里，一瞬间激起火星飘舞。

烤柿子就简单了，什么都不用包，直接囫囵着扔进灶里，等吃完晚饭，烤柿子和烤玉米也就差不多了。

何年归用火筷子把它们夹出来，放在灶台上。柿子已经烤成了一个漆黑的小球。从院子里的地上摘一片干净的生菜叶垫着防烫，然后把焦黑的皮一点一点剥掉，露出里面橙红色柔软的果肉来。

“我我我！”何袅袅迫不及待地伸着手，像是幼儿园里期待着老师点名的激动小孩。

第84章

“给。”何年归把柿子放到何袅袅手心里。

何袅袅轻轻吹了几下，用前牙先试探着温度，确定没那么烫口之后，在顶端咬开一个小口，把里面的甜润的汁水小口小口吸出来。不能吸太猛，容易烫到舌头。

何年归把包裹玉米的锡纸剥开，锡纸里面也汇集了玉米本身的汁水。鲜玉米保留一点叶子来烤，可以让玉米的香气更足。

何年归把玉米剥好，何袅袅的烤柿子已经吃得差不多了。何袅袅把柿子一片一片的果肉吸进口中，咯嗞咯嗞吃得不亦乐乎。

“你不知道我在S市的时候，有多怀念家里的烤柿子。感觉这个东西全世界都没有卖的，就只有我们自己在家里的时候，能烤一烤。”何袅袅说着把柿子外缘的果肉也都吃干净，只留一个圆圆的小蒂，把蒂扔进垃圾桶，又把垫着的生菜塞进嘴里，一点都不浪费。

“你晚饭吃了不少，玉米就少吃点吧。”何年归说着把玉米一掰为二，细的一头递给何袅袅。

“这些都是吃饱了也能吃得下的东西。”何袅袅有点不情愿地接过烤玉米。

这玉米很嫩，一颗颗米粒，像是奶茶里的爆珠，轻轻一咬，里面就爆开来，带着浓郁的玉米香甜，充满口腔。

“你这样可不行。”何年归说，“这么贪吃，一不小心容易把胃撑坏。”

“不会的。我自己的肚子，自己有数。”何袅袅啃着玉米，揉着自己圆鼓鼓的肚子说。

“吃多点就吃多点吧……”何年归拉起何袅袅的手，“每天这么忙，这么累，能吃得满足也挺好。”

这几天何袅袅每天待在冷库，晚上才会回来，总是晒着太阳，胳膊上的皮肤已经有点泛黑了。何年归就快要考试了，每天忙着复习，也帮不了何袅袅多少，只能在吃得上面给她助力。

何年归从何袅袅身后抱住她，把下巴放在她肩膀上，有点委屈地说：“我们两个每天都这么忙，这个恋爱谈得，像是普通朋友一样。”

何袅袅仓鼠一样啃着玉米，两腮塞得鼓鼓的。一边啃一边说：“如果是普通朋友，这么抱着我，已经吃上我的拳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