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巧这个时候，院长接到了一通电话，短暂地离开了。”

像是为了配合这道声音，老木偶做出了接听电话的声音，紧接着一步一顿地离开了长桌走入黑暗。

这正巧给了那群“孩子”可趁之机，许世从一群没有脸的木偶身上看到了贪婪。

他想，自己恐怕要完了。

【作者有话说：一直没什么人看写文都没动力了】

第99章 在泥潭中挣扎起来

一切发生的很快，在老木偶彻底退入黑暗中的刹那距离许世最近的木偶迅速有了动作，它一把将许世的木偶推到在地。木质物品掉落在地发出沉闷的声响，与此同时许世也感觉到一阵疼痛，大脑嗡嗡地响。

有那么一瞬间，他好像看到自己周围的环境发生了变化，自己出现在一个墙漆都掉了大半的老旧福利院中，被比他孩子推搡在地。

眨眼间又回到了空荡荡的舞台上，明明桌上除了摆在每个人面前的空盘子什么都没有，可那个推他下去的小木偶却好像急忙地从他的空盘子里抓走了什么似的，胡乱地塞进了五官里本该有嘴的地方。

好在院长离开的不是太久，在下一个孩子故技重施之前它回来了。在看到许世的木偶倒在地上后竟做出了跺脚的动作，仿佛是在生气。

“院长回来了，她没有看到刚才发生的一幕，”画外音再次出现，只不过这次他的声音染上了点冷漠，“在一群孩子编造的谎言之中，她相信了是这个孩子嫌这里做的饭难吃，趴在地上呕吐。”

“但她没有想过，这孩子已经三天没吃过东西了，别说现在这个硬邦邦的馒头，就算是塞给他发霉长毛的面包，他也会当做美味佳肴一样狼吞虎咽下去。”

许世闻言哽住了，没想到自己在这场戏里的角色怎么惨，简直就是个无依无靠的小可怜！

刚刚用力摔在地上带给他的疼痛不是假的，许世缓了好一会才在空中字体不断的提示下重新把自己的木偶扶了上去。

结果变故又一次出现了，他刚把自己木偶带上去还没来得及坐稳就被把地踩得砰砰作响的老木偶重新推下去了，大人的力气明显比小孩子的重多了，这次许世疼得怀疑自己脑子被开瓢，然后下一秒右膝盖也突然一痛，差点跪了下去。

要不是程杏羽眼疾手快地把他扶住了，许世恐怕得和自己的木偶一样倒在地上。

“院长说，他这样的坏孩子不配上桌，浪费粮食是可耻的。”

画外音语调没有什么起伏，然而仔细一听就能发现他是在强行压抑着怒气，就像是那个被欺负了的孩子是他自己一样。

“院长踩在了他的腿上，罚他再一天不许吃饭，小男孩已经什么都听不见了，他满脑子只剩下好疼、好饿、好想死。”

不知道是不是被疼坏脑子了，许世心说自己竟然产生了同样的情绪，他在痛苦，在不甘，为什么是自己，为什么要承受这些的是他。

怎么不是其他人，凭什么，就凭他最弱吗，他明明什么也没有做错。

在这个念头产生的瞬间，许世的面前浮现了一个透明方框，上面问他是否要将这一切转移到程杏羽身上。

他一愣，下意识地看向了身边搀扶着他、眉头紧锁不知在想什么的少女，程杏羽察觉到他的目光后也看了过来，用眼神询问怎么了。

许世摇了摇头，转过头来那个选项还在，并且还放大了字，似乎在提醒他做决定。

内心有个声音让他选要，高喊着叫他快选，告诉他这一切都不该由他来承受，他才应该是安稳地坐在餐桌旁看戏的孩子。

时间仿佛都定住了一般，画外音没有响起，木偶停止动作，许世有种千万个人都在盯着自己的错觉，好像在那看不清的黑暗中有人在对他笑，说他选了之后就不用再痛苦了。

程杏羽看不到他的选项，见他迟迟不说话还有点担心，询问道:“怎么了学霸，很疼吗，再撑一会啊，出去了应该就没事了。”

那声“学霸”好似唤醒了他，把许世从浑浑噩噩地状态中抽离，他用力甩了甩头把那邪恶的想法抛出去，然后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否。

小男孩是在那种痛苦可怕的环境下才会产生这样的悲观想法，但他又不是，他从小在锦衣玉食下长大，又不负众望地考上了最好的高中，他接受的教育都在告诉他不能这么做，就算被按在泥里无法呼吸也要挣扎着爬出来，而不是把另一个路过的无辜者一同按下去受罪。

在他选择完后，扶着他的程杏羽重重地松了口气。

“你看得见我的选项？”许世立马反应过来。

“没有，我看不见，”程杏羽摇了摇头，“只是我听到有人说你要出卖我，说下一个被欺凌的就是我，让我在一切发生之前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