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牧羊人啊，我早就不是了，”他苦笑了一声，“我已经瞎了，没办法再继续当牧羊人，好在我之前在另一座城市学过一段时间的蒙眼做菜，现在勉强还能在这厨房里维持生计……说太多了，伙计们，能告诉我你们是不是杀了我隔壁那家伙？”

“嘶…它确实死了，”安静许久过后，只有于一开口了，但他也没敢承认是自己杀了牧狗人，潜意识觉得要是说了的话恐怕会遇到不好的事情，“哎不是，大哥，你知道你隔壁住了什么吗？”

“它怎么死的？”牧羊人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执拗地问这一问题。

“这个那个…我也不太清楚，”于一心虚地挠了挠脸，往后退一步，“我刚进去它就死了，嗯…对。”

“那你为什么要后退呢，”牧羊人步步紧逼，“我是瞎了不是聋了，你在心虚，小伙子，跟我说实话。”

在于一不知所措支支吾吾时，戚莫冷声开口打断了他们的对话:“你知道它的存在，你甚至还默许了对吗？”

空气中再次陷入沉默，牧羊人咳嗽几声:“我听不懂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所以你也知道自己不是真的瞎子？”

“胡说，我难道还能连我自己身体怎么样都不清楚吗…咳咳咳！”刚开始语气平淡的他在听到这句话后反应顿时激烈起来，“要是可以，我还巴不得自己不是个瞎子呢，这样我就不需要把我的一切交给它！”

“哦，原来你并不是默许他的存在，你们之前更像是一种合作关系，你很怕它，”戚莫平静道，“那你知道，外面现在怎么样了吗？”

意识到自己被诈了的牧羊人哼了一声:“不知道，我也不需要知道，它答应过我会好好替我照顾那片草原的，要是我还能看得见，我真想再次见见那令人心旷神怡的草地。”

“这么说你也不知道，你的那些伙伴，就是牧羊犬，已经死得差不多了？”

【作者有话说：下章就结束了隐藏剧情】

第114章 “报恩”

牧羊人沉默许久，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脸色，只听到踉跄的脚步声，他顺着声音走到了戚莫面前，再次开口时语气里充满了难以置信:“这不可能，你绝对是在骗我，小伙子，你想知道什么我能告诉你，但你不能拿我的伙计们开玩笑。”

“骗你做什么，”戚莫道，“这对我来说没有好处。”

又是一阵安静，此刻气氛似乎有些凝重，于一试探性地询问:

“所以，你到底和它达成什么交易了？”

牧羊人缓缓地叹了口气，一下子就失去了最开始的对几人的不满:“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说过，山羊人的传说。”

舟逸回答:“略有耳闻，不过这两个不是一个性质的吧？”

“嗯…它比山羊人可怕多了，”牧羊人闷声说道，“我第一次意识到它的存在，是在一个夜晚。”

那时，早早把羊赶回圈中的牧羊人拿了把躺椅坐在土楼前看月色，他觉得这样的生活很惬意，于是开了瓶酒小酌，在微醺状态下，他意外看见在不远处的羊圈旁有个模糊的黑色人影。

牧羊人起初以为是自己醉了眼花，一连揉了好几下眼睛结果发现那个人影始终都在，并且还在以缓慢的速度行动。

他当即站起身，猜测是来偷羊的歹人，抡起喝了一半的酒瓶子就往前羊圈里冲，但等他走进时那个人影却消失了，数了数羊的数量也没变。

牧羊人心生疑惑，又来来回回仔细绕着羊圈一边，还真没有发现哪里不对，最后只能归根于是自己喝太多出现幻觉，晃晃悠悠地打算回去。

然而就在这时，原本守在羊圈旁休息的德牧突然跑过来叼住了他的裤脚，其他的牧羊犬也围着他狂叫，这反常的举动让牧羊人意识到并不是自己看错了。

在牧羊犬的拉扯下，他走到了一头背对着他趴地上看起来像是在休息的黑羊前面，那只羊身上的毛实在是太厚了，此刻的样子与一团棉花毫无差异。

牧羊人不解为什么牧羊犬要带他来这只羊的面前，还没来得及有所行动旁边狂吠的一条牧羊犬就冲上去撕咬起了黑羊，吓得牧羊人连忙想要阻止，结果下一秒那条牧羊犬就忽然痛苦地呜咽了一声，紧接着就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肚子上还破了一个血窟窿。

“我的老天啊，这是怎么回事，”牧羊人的酒都被吓醒了，他颤抖着蹲下身把手伸到狗鼻子前探了探鼻息，然后愤怒地站起身环顾四周，“到底是谁，你有本事出来啊，为什么要这么做？！”

说完他就看见那只看似无害黑色绵羊的身形开始逐渐壮大，接着站直了身子，露出了它的羊脸人身，嘴角还留着鲜血。这可怖的场景在月光下更添了些许氛围，牧羊人哆嗦着嘴唇往后猛的退了几步，半晌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