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姓霍的疯子(45)

“这种评价我并不喜欢,就不感谢你的抬举了。”

韦敬业笑了笑,转过身:“咦,酒没了,我去拿瓶酒。”

叶嘉宁目光落向那瓶红酒,明明还有大半杯。

韦敬业走进藏酒室,通透的玻璃后原来还有帘子,他将帘子合上,那里与办公室便成了两个不互通的空间。

叶嘉宁在那一瞬间募地意识到这个房间里还有另外一个人,与此同时,隔断后传来椅子腿轻微摩擦地面的轻响,有人起身,一步一步,从黑暗处走出来。

奇怪,看到霍沉那张好看而冷感的脸时,叶嘉宁竟没有觉得意外,恍然明白过来之前在电梯口他说的那句话。

当时她没有听懂,在这个场景下忽然醒悟。

原来他说的谁都可以,是指这件事。

原来是这个意思。

霍沉外套拉链上的毛线已经被解开了,他坐到叶嘉宁对面的长沙发上,两腿随意地敞着,右手搭在膝上,食指上绕着一根白色的线,叶嘉宁看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是毛线,刚才从她毛衣上剪断的那根。

脑海里一个声音说:“原来如此。”

一个声音说:“怎会如此。”

叶嘉宁陷入一种荒诞可笑的感觉,一半对自己这一波三折跌宕入伏的境遇,一半对霍沉。

霍家房后花园里有棵樱桃树,樱桃结得又大又甜,熟透了掉落满地都没人捡。她觉得暴殄天物,其实是嘴馋,找不到大人帮忙便自己爬上去摘,裙子被树枝勾住,她惊慌失措地捂屁股,怀里樱桃噼里啪啦地掉下来,树下扶梯子的霍沉被砸满头,脸也染上樱桃色,抿紧嘴唇撇开头,一眼都不看。

小时候的事历历在目,她对霍沉总有种先入为主的熟悉感,但人都会变,她现在也和小时候性格天差地别,心里明白这一点,仍然有点难过,现在连他也来欺负她。

“所以韦总说的‘更好的选择’,是你?”

如果谁都可以,还不如是他。霍沉一身冷郁坐在沙发里,毛线在手指上绕了几个圈,给她开出自己的条件:“你需要钱,我有的是,想用多少随你。你不用再做代驾,以后他不会烦你。”

多么诱人的条件,叶嘉宁觉得讽刺,“我们只见过三次,说不过十句话,你一点都不了解我,看上我哪点?”

他避而不答:“跟别人还是跟我,有区别吗。”

叶嘉宁说:“的确没区别。”

“那就跟我。”

“为什么要跟你。”叶嘉宁站在办公室不甚明亮的水晶灯下,干净的脸蛋映出水晶变幻的光芒,温暖微醺的颜色,神情却是倔强的冷淡:“我选王跃恒还是选你不是都一样,凡事都讲先来后到,我应该选他不是吗。”

他眉头压着厌烦,不知在烦什么,喉结如锋利的冰块,连带从那里发出的嗓音也冷极了:“他很脏。”

“你很干净吗?”叶嘉宁问。

那根线在霍沉手指上勒紧,冷白的指尖显出充血的红,藏酒区飘过来的冷气混着醇厚的酒香,在他身上汇聚成一种料峭的冷意,山雾结成冷霜。

办公室陷入漫长而凝重的静谧,空气迟滞地流动,像啮合卡顿的齿轮,拨开会发现里面锈迹斑斑。

他偏开头,几瞬,转回,下颌绷紧锐利的一条,漆黑的瞳沁着冷:“我对你没那么感兴趣,你不用担心我会碰你。”

“你对我不感兴趣,那图什么?”叶嘉宁看着他,“图给王跃恒添堵?”

“你和他明面上是好朋友,其实塑料兄弟,所以你故意当着他的面隐瞒我就在门后,他去学校堵我,你算准我会走侧门所以等在那里,你特意跟着我们到他的别墅,在他快得手时出现,因为享受这种玩弄他的感受,是吗。”

他又恢复那副冷恹的样子,将毛线从手指解下放进口袋,坐在那里像个在欢乐party上意兴阑珊的大少爷。

“随你怎么理解。”他连理由都不屑找。

“你给的条件很诱人,我会考虑,毕竟你看起来比他更有钱,也比他大方,相较之下的确更有优势。”她把自己当成一个商品来谈论谁开的价更高,冷静得让人心惊,“现在我可以走了吗?”

从办公室出来时,Kayla跟小米还等在门口,小米用毛巾包着冰袋给她敷脸,Kayla被冰得失去知觉,问她:“我这半边脸是不是没了?”

小米:“没什么没,肿得比我胸还大。”

瞧见叶嘉宁出来,Kayla立刻把冰袋推开走过去,朝她身后望了眼:“那老狐狸找你说什么?”

“谈生意。”叶嘉宁轻描淡写。

Kayla哪里会信这种鬼话:“谈什么生意,他现在眼里只有鱼。”

叶嘉宁有点走神,顺口说:“嗯,给我介绍了一条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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