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汉不顾男子的挣扎，抓住腿便要脱鞋。

见男子被他弄得哇哇大哭，我急忙阻止。

“大叔，我们来不是想要这双鞋，而是要找这双鞋的主人，他穿着这双鞋失踪了！”

这句话，让老汉的动作停了下来。

他勾着腰，瞥了我一眼。

眼中的谦卑和惶恐，瞬间消失。

快速脱下男子的鞋，他随手丢在地上。

“我只是个捡破烂的，什么也不知道！鞋子还给你们，你们赶紧走吧！”

话毕，老汉拽着哭闹的男子走进了破破烂烂的窝棚里。

并且，顺手关上了门。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老奶奶骑着三轮车‘嘎吱嘎吱’进来了。

“胡老头，卖纸壳！”

“不买！”

隔着门，老汉暴躁的低吼。

“发什么癫！以后求我我也不卖你了！”

老奶奶骂骂咧咧，蹬着三轮又‘嘎吱嘎吱’的离开了。

我和暮苍玄对视一眼，明白这胡老头心里藏着事了，否则不会连生意也不做了。

到了晚上，我和暮苍玄又来了。

买了一些生活用品，还带了酒菜。

原本正坐在门口小凳子上抽着烟的胡老头看到我们，立马便要起身。

但是，却被暮苍玄先一步拦住。

“大叔，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我买了些小菜，咱爷俩喝一杯？”

听暮苍玄这么说，胡老头转头望我。

“虽然说过门都是客，但也不能空手来嘛。”我笑眯眯的举起购物袋，“不知道您老人家喜欢抽什么烟，就买了十条不一样的带过来了。”

瞥了一眼大包小包的礼物，胡老头的脸色终于缓和下来。

“你们要不嫌我家地方小味道臭，那就进来坐一会吧！”

……

胡老汉的家，就是一个简易棚，冬冷夏热的那种。

虽然狭窄，却被打扫的干干净净。

里面的家具，看起来都像是捡来的。

虽然旧，却很齐全。

之前满脸污垢的男子已经干干净净了，坐在床边甩着赤脚满脸的不高兴。

暮苍玄将菜摆好，而后将一瓶酒递给胡老头。

“大叔，这酒怎么开？”

“连酒都不会……”胡老头瞥到酒的瞬间，突然双眼泛光。“这是茅台吧？”

“我不认识牌子！”暮苍玄微笑，“随手拿的！”

的确！

暮苍玄买东西的时候只看价格不看品牌，光捡贵的拿。

“我这辈子还没喝过这么好的酒呢！”

胡老头终于笑了，乐乐呵呵的开酒。

而我拿着一双新鞋，走到了男子跟前。

“你看这是什么？”

“新鞋子！”男子拍手。

“咱们穿上好不好？”

“不好！”男子使劲摇头，“要穿袜子！不能光脚穿鞋子！”

说着，便从柜子里翻出一双袜子。

等他穿上袜子，便接过鞋子小心翼翼的穿上。

下地转了几圈，他跑向胡老头。

“爸爸你看，新鞋子！”

“知道了，烧得慌！”胡老头拍了拍桌子，“快点给哥哥姐姐拿筷子，记得用热水烫一烫。”

“知道了爸爸！”

男人蹦蹦跳跳的跑向碗柜，利索的忙碌起来。

胡老头则拿起暮苍玄给他倒的酒，小小的抿了一口。

“啧！好酒就是好酒，这味道好纯啊！”

“那就多喝点！”暮苍玄举起杯站起身，“来，晚辈敬您！”

“哎呀！”胡老头急忙起身，“别站着！坐下坐下！虽然我没有什么文化，可眼睛看人可毒辣了！你一身的贵气，不像凡夫俗子！你站着敬我，会折煞我的！我要是有事，怎么照顾我家虎子？”

“虎子是怎么了？”我好奇的问。

“五岁那年发了一场高烧，好了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胡老头叹了一口气，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正说着，虎子走过来。

给我们各自摆上一副筷子后，这才坐下。

“爸爸吃饭，哥哥吃饭，姐姐吃饭！”

说到这，虎子望向胡老头。

“幺儿也吃饭！”

听胡老头这么说，虎子这才拿起筷子。

观察了一番，我发现虎子的教养很好。

只夹面前的菜，不动其他的菜。

于是，我夹了一只烤鸭腿送进他的碗里。

“谢谢姐姐！”

饭桌上，我和暮苍玄与胡老头家长里短的聊着天。

虎子则拿着我的包，跑到床上打量。

酒过三巡，一瓶酒已经快要见底了。

而胡老头红着脸，突然扫视我和暮苍玄。

“你们还不问吗？”胡老头道，“再不问我可就醉了！”

“大叔，虎子一直都在永信县从来没有离开过吗？”

“是！”胡老头放下酒杯，“他这个样子，还能去哪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