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梨花开满天涯(49)

方迪迪此时正来劲,突然被人这么一打断,还不高兴呢。结果一瞧,居然是周幼棠。

“幼棠叔,你怎么来啦?”

周幼棠一时没说话。他刚从辽城出差回来,两天没怎么睡过囫囵觉,原本正靠在后座假寐养神,偶然一睁眼就看见方迪迪在街边跟人吵架,立刻就让小何把车停下了。目光在摊主和方迪迪身上一扫,他问:“你们这是怎么回事?”

方迪迪立马指着摊主说:“他找我们假钱还不承认。”

摊主这边见来了个穿军装的,心里也有些发憷。嘴上还是不承认:“那钱不是我的,是你拿假钞来讹我的!”

嘿,居然倒打一耙。方迪迪气炸了,要上前理论,被周幼棠拦住。

“不许冲动。”他叮嘱她一声,接着看着摊主说:“你们在街边出摊,也算是个体户了,都办工商执照了没有?”

“……”蛇打七寸,一众摊主都哑了。

见他们不说话,周幼棠继续说:“怎么,是我记错了?这难道不是工商局新出的规定,要求路边摊也要有执照?而且,规定对卫生水平也做了要求,你们这合不合格?

又一波精准打击,个别摊主受不住了:“老刘,你就把钱给人姑娘换换吧,哪有你这样做生意的!”

“就是就是,我都听见了,你今天刚来就骂晦气,说收了个假20。做人凭良心,不能把这晦气转嫁给别人呀。”

“就是……”

越来越多的摊主附和,老刘撑不住了,从兜里掏出一张20,递给周幼棠:“算你狠!”

周幼棠面色不改,把钱给了方迪迪。

一个小小的纠纷,就这样圆满的解决了。方迪迪看着周幼棠,眼睛直放光:“幼棠叔,你真厉害!”

周幼棠不吃她这个恭维,只问:”怎么跑这里来了?”还跟人吵了一架。

“出来玩来了,看这儿有卖吃的,本来想尝个鲜,谁想发生这种事了,晦气!”说着瞪了那摊主一眼。

“又乱花钱了。”周幼棠注意到她手里提的。

方迪迪哼一声:“哪儿有乱花钱!我现在在军区歌舞团跳舞呢,都好久了,这是我们家老太太给我表现好的奖励。你看你一点都不关心我。”

难怪。周幼棠:“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也终于知道干点正事儿。”

“你可别小瞧我!”方迪迪骄傲地抬了抬下巴。

眼里终于浮出一丝笑意,他又问:“干什么去?”

“去看电影呢。原本打算去军区礼堂的舞会,可孟宪不愿意去,我一个人去也没意思。”说着她看向孟宪,“这就是孟宪,我在歌舞团的战友。”

突然被点名的孟宪愣了下,嘴里咬了一半的炸糕卡在了那里,不知道该松口还是继续若无其事地吃进去。她原本是想趁着两人说话的时候赶紧把炸糕吃了免得拿在手里不好看,哪想到方迪迪突然把注意力转向了她。

方迪迪看着她咯咯地笑出来:“瞧你那小傻样,像只小松鼠。”

孟宪只得把整粒炸糕咬进去,脸颊鼓鼓地嚼嚼咽了下去,头微微低了低。似是感觉到嘴角沾的有桂花糖浆,她不好意思拿纸擦,伸出舌尖飞快地舔了一下。

周幼棠瞧了孟宪一眼,对方迪迪说:“电影院离这儿不近,你们打算怎么过去?”

“坐公交。”方迪迪说,瞥见他身后那辆车,又笑,“顺路吗?能不能送我们过去呀?”

这话一出,先有反应的是孟宪——她怎么可能会让周幼棠送?然而不待她拉住方迪迪引起她的注意,周幼棠那边已经开口了。

“也罢。”他说,“省得你拿那么多东西在手里不安全。”

孟宪听到这话,眼皮猛跳了一下,而方迪迪已经欢呼开了:“真的吗?”她惊喜地看着周幼棠,见他没否认,迫不及待地跑过去打开车门:“好呀,那我和你坐后面,宪宪她坐前面。”

周幼棠没动,只说:“我坐前面,你跟你的朋友坐后面。”

方迪迪不情愿,她想跟周幼棠坐。可想了想让孟宪一个人坐前面确实也不合适,便答应了,先行上了车。一旁的孟宪仍在原地站着,没急着上车。她呆呆地看着周幼棠,仿佛有些不知所措。要知道她早在心里接受了不会再跟他有任何往来的现实,今天这样偶然遇见也就罢了,怎么她现在又要坐他车了——虽然知道他这是为了方迪迪,孟宪心里仍觉得不合适。

周幼棠也同样看着她,却并没有催她上车的意思。没了方迪迪站在前面,他这才算是真正看见了她。今天的她穿了一身便装,上身是一件牛仔衬衣外罩着一件深色毛衣外套,下身是一条深棕色灯芯绒长裤,再配上一双黑色皮鞋,打扮的像是一个正读大学的女学生,浑身上下充满了书卷气。头发还是两股麻花辫儿,但是没有之前打理的整齐了,缕缕碎发散在鬓角额前,却并不难看。一个青春靓丽的小姑娘,随便打扮一下都是一身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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