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日子, 程意心重新进入忙碌里。
所有的稿子需要在两个月内交齐,她除了上课,大部分时间都在做最后的精修,一直忙了一个月才终于能歇口气。
等到她回过神来,才发现孟青朗已经很久都没有登门了。
两个人偶尔能在学校碰面,孟青朗也很正常同她打招呼,但多余的话都是没有的。
有些事,需要自己想明白。
程意心没有多说什么,只等他自己走出困境。
不过,孟青朗没有登门,另个一人却很意外地出现在了程家大门外。
当程意心打开房门,看到顾定泽站在外面的时候,都有些惊讶了。
顾定泽对程意心笑了一下,说:“我来看望乐乐和奶奶。”
他说到这里,顿了顿:“主要还是看你。”
这一个月里,顾定泽偶尔会同她问好,问一问一老一小的情况,有时候天色好,或者他去了以前没去过的地方,也会拍照片给程意心看。
美名其曰是收集绘画素材。
程意心并没有全然不理会,偶尔觉得累的时候,就会不自觉打开微信,看顾定泽写的那些文字。
顾定泽是学商科出身,又是个冷冰冰的性子,但他写出来的那些文字,优美得如同散文,很能让人放松。
程意心有时候也觉得很奇怪,现在的顾定泽,其实很矛盾。
像他又不是他,变了又好似没变。
只看鼎羿集团最近的新闻,顾定泽依旧大刀阔斧往前走,他带领着鼎羿集团蒸蒸日上,这一点从来都没变过。
但私底下,他却多了温柔与柔情。
有时候似雪,有时候如水,很矛盾,也让人心痒痒的。
程意心不想承认,现在的顾定泽更吸引她。
以前程意心从顾定泽身上想要而要不到的,现在顾定泽都眼巴巴送到她眼前,让她几乎不用努力,就能唾手可得。
这种感觉,真的会让人沉醉其中,难以自拔。
虽然程意心很不想承认,但这样的顾定泽确实让人心动。
二月开春,天气已经比冬日要温暖许多。
顾定泽依旧穿着长大衣,脖子上围了一条驼色的格子围巾。
他换了一副镜框更圆的金丝框眼镜,站在门外笑眯眯的样子,好像大学里的学者。
温柔,无害,平易近人。
他手里拎着一个蛋糕盒子,送到程意心手中:“无糖的蛋糕,奶奶也能吃。”
顾定泽顿了顿,笑着说:“虽然新年和元宵节都已经过了,但也还在元月里。”
“心心,新年快乐。”
随着他的话,在他身后炸开无数烟花。
傍晚时分,太阳还没彻底落山,但银月已经爬上天际。
灿烂的烟花明亮动人,璀璨如同繁星,点亮了不远处的寂静山峦。
顾定泽应该是请人在别墅区外放的烟火,不影响别墅区中的住户。
但这样的浪漫大场面,是程意心完全没有意料到的。
在烟花绽放的第一时间,程意心就被吸引了全部目光,再也收不回来。
顾定泽往边上错开,半侧着身体站在程意心身边,陪着她一起看烟火。
在热闹的烟火声音里,顾定泽说:“柏林这边的烟花种类太少,只有几种。”
他从烟火上收回视线,定定看向程意心。
在他眼睛里,有着漫天的花束。
“心心,等你回国,我还能请你看烟花吗?看我们自己研制的,最好的烟花。”
程意心只听到自己的怦然心动。
她几乎不用耗费任何力气,就把目光从烟花上拉回来,抬眸看向顾定泽。
两个人四目相对,眼中都有满天霞光。
程意心忽然笑了一下,有些无奈,又有些俏皮。
“顾先生,你是不是请了什么恋爱大师?”程意心顾左右而言他,“连放烟花的招数都学会了。”
顾定泽看她笑了,自己也跟着笑。
他的笑容舒朗,明亮,犹如普通的男大学生看到心爱的人,只有纯粹的爱慕。
“不是的,心心。”
“我想送你烟花,于是就送了,就是这么简单。”
“我之前确实学习过如何做个正常人,如何让自己去爱别人,可学来学去,我才发现学习而来的东西都不纯粹。”
顾定泽的声音低沉,悠悠扬扬,就在程意心耳畔萦绕。
“只要发自内心想要对一个人好,就能做的很好。”
“无关能力,无关经验,只要有心就足够了。”
程意心觉得那烟花也开在了心里。
这一夜的月色很美,银色的光辉照耀大地,播撒下无数的温暖和希望。
顾定泽被留在了程家,一家人一起用了一顿很平静的晚饭,然后顾定泽照例去看望乐乐。
他依旧没有久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