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談(83)

作者:白羊座张文君 阅读记录

其实谁都可以看见,只是早和晚的问题。

我今年二十九岁,知道自己有这个能力已经二十四五年。第一次知道是我见到外婆的时候,她额头上除了皱纹和黑斑,就是在倒计时的数字“53”,结果,第五十三天,外婆由于急病去世。

这件事我谁都没说,说了也没用,知道和不知道都无法改变结果。

后来,我又看到过很多次,他们一个个都按照我看到的数字时间内死去,而我被奶奶抱着去参加他们的葬礼,我什么都没吃。

当然,我不认为告诉他们会改变什么,在车祸前告知对方不要出门是有用的,告诉对方何时会死是晦气的事,没人愿意听。

插话四

我惟一一次忍不住说出来,是在安庆石化医院。那段时间我有一个伯伯住院,二楼,我负责在放学后照顾他的衣食起居。

其实,父母让我这么做我觉得很奇怪,他们不是很喜欢他,不过话说回来,谁都不喜欢自己的亲戚,人就是这种生物,除了自己,他们谁也不喜欢。

我拿着化验单到主任医师那儿去,刚好碰到一个癌症晚期患者,他和他的家人都一脸悲伤地和医师谈话。

“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你们还是回去安排后事吧,”医师摇摇头,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该试的都试过了,陈先生的病变已经到了心脏,没几天活头。”

听到这段对话,我笑出了声,对方怒不可遏地看着我。我顿时结巴,不知该如何解释。主任医师责备了我一番,家属更是把我一顿痛骂。

“怎么会有你这种冷酷无情的人。”

“对不起,只是,医师说他只有几天可活,可我觉得他还有7689天,”我意识到自己口误,赶紧灰溜溜地离开了。

我有一次在路上KTV又见到了他,他活得好好的,怀抱里还有仨个小姐。

插话五

我要说的故事和上面说的人也没有任何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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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我儿时有一个最要好的邻居,他叫朱之文,是朱家次子。那年代生二胎被罚得很严重,他父母为了保住他,当着我们的面给居委会大妈下跪,大妈见再怎么敲竹杠也拿不到多少,最终提了一袋米回去当作罚款。所以,朱之文的外号叫一袋米。

儿时,我们家住在免锣巷,后来,经济好转以后,就搬了家。自此,我再也无缘得见朱之文,一晃就是二十年左右。

某一天,我刚好在家休假,竟接到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的电话。对方一开始静默,当我打算挂掉时,他又开口了。

“耗子,还记得俺不?”已经二十年没被人叫过,自己都忘了,我当时寻思,应该是从前的熟人,但一时半会儿想不起。

“请问你是哪位?”我语气不算太好,对方是怎么知道我号码的,我从来不给别人,即便对方找我要,我也经常以各种理由打马虎眼,“我真的不晓得。”

“是俺呀,一袋米,耗子,你这是娶了媳妇忘了娘,不,这样形容不对,俺又不是你妈,你妈还好不?”

“不太好,糖尿病,这病那病很多,”我突然反应过来,被对方带沟里去了,他还是没说他是谁,“你谁啊,我真不熟。”

“你这记性,跟小时候莫得比,还老说俺是傻逼,俺你都不认识,俺是朱之文,你小时候的邻居。”

我一拍脑瓜子,顿时头发出嗡嗡的声响。

“哎呦,增是一袋米,二十年没消息,今天怎么突然想起来给我打电话?”我心里隐约有些不安,突然被二十年不见的老邻居问候,一定有事相求,我不是官,不是公务员,更不认识任何达官贵人,十有八九是借钱,可我穷光蛋一个,朋友圈也没有任何我发达的谣言,身上的衣服加起来不超过五十块,他怎么会想起我。

我这么想并不错,也并不过。而今朋友、同事之间的关系大都牵扯到利益。你有钱,他们就玩了命的巴结,分分钟跟你好像同卵双胞胎,没钱,住在隔壁,天天见面,话都懒得说一句,眼皮都不抬一下,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已成常态。

“一袋米,请我吃饭撒,哥哥正愁呢,最近刚辞职,没得活干,”好一个先发制人,我都要叫好了,“你在哪,是不是发大财了?”

“我找你有点事,”一袋米听起来瓮声瓮气,“有空吗,晚上出来坐坐。我在集贤南路的娱人码头等你。”

“今晚啊,我想想,”我着实不想去,但无奈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好吧,几点钟?”

“凌晨两点半吧,”一袋米平静地说。

凌晨两点半对普通人而言都不算太晚。我白天在家看《灵媒缉凶》,一连看了几集,凑合吃了点稀饭,等入夜了,我才出门买了份桂林米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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