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们压肩的压肩,摁手的摁手,抱腿的抱腿,将人死死压在床上。白衣少年还在竭力挣扎,可除了胸膛翻动几下,已挣脱不开。
“我杀了你们!”少年声嘶,“放开!放开!”
这时,拍摄者下铺的死角里,一个男生突然站起来,冲走到床上,“嘶啦”一下,扯他裤子。
他喊了一句:“XXX,我日你祖宗!”
XXX仍是被消了音。
XXX的背影挡住了镜头,而其他男生都看向白衬衫的裤子。XXX的手在摸什么,白衣少年拼尽全力在挣扎,可没有用。
他声音嘶哑了,在颤,带着无尽的屈辱:“我杀了你们!杀了你们!”
而那些盯着床上看的男生们纳闷了,
“他没反应啊。”
“不是说是gay的话,男的摸了会有反应的吗?”
“怎么回事啊?”
“根本就没起来啊。”
“行了XXX,你再摸也不Y的。”
有人慌叫,像被吓到:“我去,他居然哭了,卧槽!他哭了!诶诶——都松手!”
这一喊,几人惊吓到,慌忙松开。白衣少年疯了般,一瞬推开几人,起身又是两脚将另几人踹开。他翻滚下床,白衬衫是乱的,牛仔裤是松的。他抓起一把椅子,便朝XXX头上砸去。
一片惊呼中,视频断了。
第52章 chapter 52
户外雷鸣阵阵, 风声雨声摧枯拉朽;楼上欢歌吟唱,欢快的、缠绵的、抒情的歌曲缠绕成一团热闹的浮云,有种撕裂的不真实感。
玻璃壁上, 雨水急急如帘。风雨的寒气穿透玻璃, 裹挟住黎里。
她牙齿咬得咯吱响, 身体已脱离控制,不可自抑地持续而剧烈地发抖,只有双手麻木地攥着手机。
直到黑屏。她在漆黑的屏幕上看见自己晃动的脸,形容惨淡。
她觉得恶心,像有人拿着几百只勺子在心上刮;又痛如被人捅了十几刀。生理心理上的不适与痛楚反复交替,她弓下腰去,深深呼吸。
张星梧立刻走来,拿开手机跟耳机,问:“你没事吧?”
黎里抬手示意他别说话, 人弓下去,又站起, 往复几次,压不住心头翻江倒海的怒火跟憎恨。
之前在帝音门口碰见陈慕章, 就该拿琵琶盒砸死他!
黎里气得头昏脑涨, 几乎站不稳,一手撑在玻璃壁上, 冰凉刺骨的冷气直抵她手心。
玻璃对面, 雨水如河,纷纷直下。一道闪电劈下来, 映得她眼里寒光闪闪。
紧接着雷声降落, 轰隆一声如天降怒吼;而室内,整栋楼里的人听不见外头的风雨声, 仍在唱着、笑着、闹着。
许久,张星梧说:“黎里,我车快到了,我要走了。”
黎里镇定住,扭头看他:“这就是去年那件事?”
“对。六月底。”
九月中,燕羽回了江州。
黎里语速很快:“这种事之前发生过吗?”
“没有。”
“确定?”
“确定。”
黎里盯着他看。
“真的。他没跟人起过冲突。男生宿舍要有点事儿,哪怕拌嘴,周围也容易知道。”
黎里没说话,又一道闪电落下,她眼神有些吓人。
张星梧以为她不信,解释:“你想啊。他在我们学校是,神一样的存在,谁敢跟他起冲突?那天他们宿舍可能真一时脑热,当场就都道歉了。真就一次,他那种人物,怎么可能被霸凌?老师也不准呐。”
黎里冷笑:“这一次不也发生了?!”
张星梧一噎,叹气:“老实说,我也特别意外。主要应该是那谁,抱团撺掇搞起来的。想羞辱燕羽吧,他应该挺恨燕羽的。要是没他坐镇,其他人不敢,也不会,谁无缘无故搞这事?”
黎里没做声,可不对,还有哪儿不对:“之前呢,燕羽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没吧。真没有。”张星梧手机响了,他匆忙看一眼,“他那种大神级人物,独来独往,天天都是琴房教室,能有什么不对?”
黎里见他没撒谎,又迅速道:“学校怎么处理的?他九月份才退学,中间发生了什么?”
“说是同学打闹,做了沟通处理。那谁……家里挺牛逼。”张星梧终于接起电话,说了句马上,就往门口走。
黎里跟着他走,听他说:“之后就暑假了。他还集训、演出、比赛,拿了个巨牛的奖。暑假集训没发现他什么异常。到了九月中,说是身体不好,突然人就不见了。我真要走了。你还有什么手机里说吧。”
“没了。”黎里停在旋转门口,看着他。
张星梧默了半秒,挥下手,走出旋转门,冲进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