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出此言？”

费奥多尔扫过蓝染宛若钉在面孔上虚假的笑容：“我之前以为我们会是同一种人。”

他的红眸暗沉：“我以为我们的目的都是为了让末日时钟走向午夜，所以你才把总监部的那个……装有涩泽龙彦异能力的圆球给我。结果，你只是利用我，借助末日时钟抵达午夜这件事，来为死神谋取最大的利益。多有趣啊，我成为了让末日时钟走向终点的‘罪魁祸首’，而你们变成了‘拯救世界的英雄’。”

“悠长的寿命、强大的能力，再加上你们拿到了存有大指令的异能物品管理中心所有权……正世界在你们死神的掌控之下，只是时间上的问题。”费奥多尔转过身，风让他的黑发更散乱，他深深看向了面前的男人，似乎想要透过他虚假的笑容看穿他灵魂的本质，“我现在只想问最后一个问题。”

“我藏在那处地方的监听器听见了小备选对条野说的话 他是为了成为一个【拥有自由意志的灵王】才诞生的。所以，曾经的灵王是没有自由意志吧……还是说，是被死神中的谁剥夺了呢？”

走在旁边的蓝染脚步也停了下来，低沉的嗓音响起：“费奥多尔君，你……真的想要知道吗？”

那个戴着眼镜的青年一如既往地笑着，嘴角弯起了最无懈可击的完美弧度，就连眼镜背后的眼神都温和得不可思议。

当然想要知道……

但，费奥多尔无法说出这几个字，他的喉咙似乎失去了发出声音的能力，本就苍白的面孔更加失去了血色。

有什么东西扼住了他的灵魂，那是来自面前死神的压迫感。这种压迫感让他死死咬住了后槽牙，舌尖抵在上颚，喉结来回滚动。

如果自己再说下去的话，会死。

费奥多尔无比清晰地意识到了这一点。

他的内心挣扎着，最终，他缓缓摇了摇头。

压迫感消失了。

费奥多尔松开手，手心早已被粘腻的汗水浸湿，甚至留下了几个深深的半圆形指甲印。

他抬起眼，慢慢地、一字一顿地开口：“真是没有想到……蓝染君，这就是你面具后的獠牙吗？”

他无需再去探寻是谁剥夺了先灵王的自由意志，因为答案 已经很明显了。

蓝染对于费奥多尔略带嘲讽的话语并不在意，他依旧维持着一贯谦逊温柔的面具：“费奥多尔君，我很欣赏你。我也很期待你会走到哪一步。所以，我觉得把你关起来，是一种暴殄天物的行为呢。”

关起来……什么意思？

费奥多尔看着面前的蓝染朝着空气伸出了手。

“破碎吧，镜花水月。”

在蓝染的手中凭空出现了一把斩魄刀，与此同时，周身的环境全然改变！罕有人迹的海边变为了熙来攘往的街道，腥咸的海风被快餐店散发的食物气息代替，而他本来要去往的码头 也变成了横滨异能力者监狱！

“这是……什么时候……”此时此刻，费奥多尔意识到了 他中了幻觉！

可是，实在太完美了！光影、气味、声音乃至空气中的尘埃都那么恰到好处，那么真实！他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现在的景象才是幻觉。

“你真的还想问吗？”蓝染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抓捕你的人，已经出来了。”

费奥多尔：！！！

他看到了从异能力者监狱中冲出来的、手中拿着专业抓捕异能力者武器的市警，立刻转头钻入了人堆，消失在了人群中。

“啊啦，跑得真快啊。”一旁看戏的市丸银慢悠悠地走过来，他的手里拿着一盒柿子果泥，另一只手的指尖夹着书页，递了过去，“拿到了，给。上面的字可真是丑啊。”

“辛苦了。”蓝染接过了书页，展开，他状似苦恼地说，“没有办法，因为镜花水月需要同时更改福地看到的文字，以及他手部的动作，还要让他无法察觉到不对，是相当有挑战性的事情。所幸没有发生意外，他替我们写下了我们需要的文字。”

“那真是太感谢他了，不过还真是危险呢，如果被其他人看到的话，那就糟糕了。”余出来一只手，市丸银才有空去舀柿子果泥，慢慢一大勺齁甜的果泥却让这个青年扬起了更加愉悦的笑容。

“所以才拜托银帮忙盯住了。”蓝染打开了书页，也露出了被折进内页的文字

不同于福地以为写下的、他和小备选的羁绊，上面的文字短短几行，甚至还歪歪扭扭。

【作为正世界核心的书，削弱了在……的世界壁垒，让一直等在世界外的孩子能够用斩魄刀临时切断世界的壁垒，直接进入到这个世界。那个孩子的名字是 】

“产绢彦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