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之恃宠而娇(115)

而故事最中心的人还在里面昏迷,俱太医所言,虽有损伤,未伤及性命。

殷璇只听了一半,就听出中间的问题来。她扫过地上的几人,目光转向其他人的身上,淡淡道:“如许,你怎么想?”

应如许觉得掌心的汗都将衣衫布料浸透了,不知道该如何应答,他这辈子都没有这么悬心过,这时不知道该是庆幸还是疑虑,从旁犹豫了一会儿,低声道:“请陛下定夺。”

“枕流,你呢?”

殷璇的语气问得淡,回答的人却往往都脊背发冷。只有苏枕流没觉得有什么,随意道:“按宫规处置,轻则降位冷宫,重则满门抄斩。”

果然是满脑子归山放鹤种桑麻的苏枕流,如此应答,几乎有点不上心了。

殷璇移过目光,看了一眼埋头喝茶的东吾,语气平静:“你呢?”

东吾本没想到她能问到自己身上,险些呛了一口,半晌才道:“……呃,就,就……教训他一番?”

他似是憋了半天才想出来的解决办法,后面的几个侍君对视几眼,俱觉得这位良卿千岁天真可爱。

但天真可爱的,究竟是谁呢?

殷璇隔着屏风瞥进内中一眼,心中计算着前朝之事,刑部空位已满,世家庸碌填塞其中,如若江箬雯一系折在这时候,整个刑部皆须清洗换血。

她慢慢地敲了敲桌案,没有裁定,也未曾等江情醒来,而是道:“押进善形司,供状、画押,需一应俱全。点香之事,你们继续查。”

殷璇没有在这里待多久,似乎这件事已在她的预料设想中发生过无数遍。等到那些押上来的小奴被带走后,诸位郎君尽皆散去,只有东吾还未走。

这本就是延禧宫,延禧宫的明珠殿就在不远处。他实在无需着急。

茶烟袅袅。应如许隔着薄雾起身,想回去询问白皑之时,忽地在初晓阁外被叫住了。

东吾拎了一下外袍,与他并肩向前,慢慢地走了几步,拐出这个院落。

应如许没有说话,东吾也并未开口。两人共行了一段路,一直到宫道偏僻之处,来往之人甚稀,东吾才骤然停步。

“送君千里。”东吾看着他道,“应千岁该自己回去了。”

这里已超出了明珠殿的范围,上方的鸟雀都是陌生的,分明已要入秋,却涌起一股诡异的燥热。

应如许站立在原地,望了他片刻,半晌才道:“你为什么帮我?”

东吾似乎没想到他是这么想的,便对着他仔细地端详了一番,很是好奇这个人是怎么在宫里活下来的,难道一直与之共事的苏枕流不生暗害之心的缘故,就是因为他是宫中少有的、不需小心的人么?

东吾想了一下,没想出结果,笑了一声,道:“我没想帮你。”

应如许怔了一下。

东吾向后退了半步,靠在朱墙之上,低头看了看鞋尖儿,在对方看不清楚的地方弯了下唇角,低声自语。

“我只是,想杀他。”

他抬起头,眼中还是剔透晶莹的,如一对折射反光的琉璃。他心中想到那个赝品的言行举止、想到江情这些时日过于嚣张的气焰……以及他那些隐蔽的试探。

该是时候了。东吾静默地想。

大殷的皇帝陛下,已经捧了江情太久太久了,如若这一次,还不到她心中的时机,那么还会有下次、下下次……

总有一天,他会死在我手里的。

作者有话要说:

应如许:我觉得我就是个青铜。

周剑星、东吾、徐泽:你才知道?

应如许:……

第59章 灯烛始明

夏夜惊风雨。

那日之事的消息被暂且压住, 并没有到传遍阖宫的地步。但宫中消息灵通之人还是已经知晓了此事。

为免晏迟多思多想、影响身体,阿青他们只说是还未查明,并未讲明其中的内容。

越到入秋时, 风雨便越冷。但因在夏夜的末尾, 雷霆闪电俱轰鸣, 颇有几分令人惊吓的味道。

门外的帘子响了一下,二门那儿似是有几声交涉之语, 外头进来个人, 禀报说是江公子派人过来传话。

听了这话, 阿青心里咯噔一声, 想着江情那边这几天才醒转, 虽未禁足,想必也并不会有什么好事等着。

他正要阻拦, 却又不敢做得太明显,只是道:“有什么话跟我说就行了,何必一直找到郎主这儿来,跟我们几个说, 不是一样的么?”

那边人挨了训,心思如电转,立即明白了阿青哥哥的意思,正要回去问了话再来, 侯在外面的人却全然没了分寸,忽地掀开帘子闯进来,跪在了屏风外头。

是江情身边的道淇, 身上穿得仍是一等贴身侍奴的衣裳,纹绣精细、形制雅致。但他长发微散,身上被雨淋湿了一半,俯身低下头对着内室叩首,哭着道:“晏郎君救救命吧,我们郎主不想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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