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树晚风(11)

宋熙临轻叹口气,打开了微信,在无数条未接语音通话提示和无数条未接视频通话提示以及两段教他使用天然气卡的视频中艰难地挑选文字消息阅读。

读了二三十条文字消息之后,他大概拼凑出了她想表达的信息:在家?去给你送东西;不在?那我可安排人私闯民宅了啊。

与此同时,他还发现了她的一个怪癖:打句子不打全,总是半句话半句话的发消息。

明明一段文字就能表达清楚的事情,非要分成三段发,就好比这一句:我让我表哥去给送门禁卡和天然气卡。

司徒朝暮给他发来的则是:

【我让我】

【表哥】

【去给你送】

【门禁卡和】

【天然气卡】

未读消息的数量徒然增多,还看的人眼花缭乱。

为了避免自己以后再受这种文字罪,宋熙临相当认真地编辑了一段文字,给司徒朝暮回了过去:【以后有什么事情请一次性说清楚,消息太多我看不过来。】

他甚至还用上了敬语“请”。

然而,收到的回复却是:

【好】

【我以后】

【尽量】

【发长句子】

【但也】

【希望您能】

【及时】

【回复消息】

宋熙临:“……”

第5章

◎“班长你不会是看上他了吧?”◎

东辅七中并不强制学生住校,但是在时间管理上,住校生和非住校生的要求是统一的:早六点四十进班,晚九点四十放学。

司徒朝暮是个自律性比较强的人,五点五十的闹钟一响她就麻溜地起了床。等她洗漱完扎好头发换上夏季校服,她爸司徒庆宇已经给她做好早饭了,还是老三样:手抓饼、大米粥、凉拌黄瓜。

她妈裴元还没起床,餐桌上只有他们父女俩。

司徒朝暮把最后一口手抓饼塞进了嘴里,正奋力咀嚼着,她爸司徒庆宇突然开口,语重心长:“朝暮呀,虽然已经高三了,但是心理压力千万不要太大,有烦心事就告诉爸爸妈妈,爸爸妈妈绝对可以理解你、包容你、并无条件的支持你。”

司徒朝暮把嘴里的食物咽了下去,很是困惑地问了句:“爸,你怎么了?”

司徒庆宇叹了口气:“昨晚睡觉前,我和你妈聊天,感觉你们这届学生也真是不容易,赶上咱们省最后一届文理分科了,想复读都难,压力不是一般的大,再想想那些因为学习压力大跳楼的孩子,诶呦,愁的我和你妈都没法儿……”

不等她爸把话说完,司徒朝暮就斩钉截铁地保证:“爸你放心,为了你和我妈,我也绝对不会跳楼!”

司徒庆宇舒了口气,庆幸点头:“那就好,不然我和你妈以后在单位还怎么混?人言可畏哟!”

司徒朝暮:“……”

合着你俩发愁的是这?

司徒庆宇又说:“能学就学,不能学就放弃,大学能上就上,不能上就回家收房租,不丢人。”

司徒朝暮却心怀大志:“收房租和985我都要!”当一个有文化、有内涵的包租婆。

司徒庆宇的话风突然一转:“诶,你还别说啊,我们单位每年都给家里有孩子考上大学的员工发行李箱,学校越好,箱子质量越高。”

司徒朝暮回想起来了她考上高中那年她爸从单位拿回来的深蓝色印有反光字眼“小朋友出没注意礼让”的双肩书包,期待值瞬间降为了零:“就你们那交警队,能发什么好箱子?”

“纯牛皮万向轮的。”司徒庆宇是东辅交警支队的交管科科长:“你要是看不上就给我,我自己留着用。”

司徒朝暮毫不迟疑:“那你就自己留着用吧。”

吃完早饭还不到六点二十,司徒朝暮在她爸“路上注意安全”的叮嘱声中背着书包出了门。她家住在6楼,裴星铭他家住在3楼。

如同往日里一样,司徒朝暮先去和裴星铭汇合,然后俩人一起去24号楼接周唯月,最后三人一起在小区门口等闻铃。

周唯月和闻铃都是他们俩的发小。在四革马村拆迁之前,他们全是一个村子里的人,即便是拆迁后也是原址回迁,四人年龄还相当,从幼儿园到高中就没分开过,是一起长大的死党。

闻铃虽然出自单亲家庭,但却是个性格特别开朗的女孩。她的父母在她八岁那年就离了婚,父亲去了J国工作定居,她一直跟着她妈在东辅生活。

周唯月大概是他们这四人中思想最单纯的一位,因为儿时的一场高烧将她的心智停留在了十岁,但生理指标一切正常,随着时间地慢慢推移,她逐渐出落成了一位比之绝大部分同龄人都要窈窕漂亮的姑娘,就连司徒朝暮这种已经足够标致的美人胚子站在她身边也会黯然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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