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树晚风(133)

又足足翻找了半分钟后,她才好不容易从包底找出来了一串钥匙链,上面挂着两把银色的钥匙,一枚蓝色的门禁卡,一颗橘黄色的小柿子挂件,还有一枚米白色的花生挂件。

柿子和花生,寓意着好事发生。

柿子和花生是挂在同一个圈环上的。

司徒朝暮迅速地将“好柿发生”的钥匙扣取了下来,又拿出纸笔写下了自己的联系方式,一起递给了毛三:“别担心了,还有我呢,我肯定不会死!这个钥匙扣你拿好,我就住在东辅,只要你去东辅找我,凭借着这个钥匙扣,我就能保证你饿不死!”

毛三用自己的小手紧紧地攥着柿子和花生,泪眼汪汪地看着司徒朝暮,半信半疑地说:“真的么?”

司徒朝暮用力点头:“当然是真的!”毕竟,我可是东辅小富婆呀,虽然大钱没有,但接济一两个朋友还是够的!

而且若是真心想帮人,简单的口头安慰也绝对是不够的。她也相信自己的父母绝对不会对一个年仅七岁的孤儿置之不理,他们一定比自己更能有能力和办法去帮助小小的毛三。

更何况,现在她的身上还穿着毛三妈妈生前留下来的皮衣御寒。

毛三把这件珍贵的皮衣送给她了,她也愿意还他一份温暖。

“可是我该怎么去东辅找你呢?”毛三问司徒朝暮,小眉毛困扰地拧在了一起,“我没有钱,不能坐车,我可以走路去,但是我不知道东辅在哪里。”

司徒朝暮哭笑不得:“还是别走路了,走路太远了,能把你累死。”

“那我该怎么去呢?我也不会骑马。”

司徒朝暮笑着说:“你不是还有小风哥哥么?只要你对小风哥哥说一声带我去东辅吧,小风哥哥就一定会带你去东辅的,即便不去东辅,他也绝对不会不管你。”

毛三眨了眨湿漉漉的眼睛,还是很担忧:“要是小风哥哥不愿意带我去东辅怎么办呢?”

“那你就给我打电话呀,我和我爸妈一起来接你,但是吧,”司徒朝暮抱着自己的膝盖,笃定又认真地对毛三说:“我觉得他肯定不会不愿意的。”

“为什么呢?”

“因为他是小风哥哥呀。”

如长风一般强大又干净的小风哥哥,外冷内热,情深意重。

其实毛三没太明白这句话,但又切切实实地被这句话说服到了,内心深处积攒的恐惧与不安顿时消散了不少,像是被抛到高空之后终于找到了安全落地的方式。

毛三立即擦了擦眼泪,超级感动又感激地说:“谢谢你,司徒姐姐!”

司徒朝暮:“不客气的!”

毛三又信誓旦旦地说:“等我长大了,一定会报答你的!”

司徒朝暮又笑了:“哎呀不用那么客气,我现在还没帮到你呢,等我以后真正地帮助到你了,你再想着报答我的事情吧!”

毛三用力地点了点头:“嗯!”

差不多二十分钟过后,宋熙临和顾与堤一同骑着马回来了。

其实司徒朝暮对于他们母子俩的同时出现是有些意外的,因为现在需要被送到公交站的人就只剩下了她一人,宋熙临完全可以不回来,只需要让他妈把他的马带回来就行,然后再由他妈单独把她送到公交站,这样宋熙临就完全避免了再来回一次的折腾。

但宋熙临又不是笨蛋,既然选择了折腾,就必定有他必须折腾的理由,就像是他铁了心地必须要在寒假期间回家过年一样。

所以,司徒朝暮很快就理解了宋熙临的用意:他只想在临走之前单独和母亲道个别。

在顾与堤骑着她的那匹黑马送毛三回家的时候,司徒朝暮也坐上了宋熙临的赤海。

赤海的身形也随了主,高大挺拔身姿矫捷,绝对属于马群中的佼佼者,所以司徒朝暮的小短腿依旧踩不到马镫——虽然也没有多余出来的马镫供她踩——从而就导致了她的双脚完全是悬空的状态,根本没有着力点去保持平衡,只能紧紧地抓牢马鞍前方的扶手来稳固身体。

赤海奔跑起来的脚步也很稳健,但毕竟是骑马,有上上下下起起伏伏的颠簸感也实属正常。

虽说这种颠簸感对于常年骑马的人来说并不算是什么,甚至可以忽略不计,但对与司徒朝暮这种新手小白来说,那真是一项考验心理素质和平衡感的巨大挑战。

从赤海蹦腾起四蹄的那一刻起,司徒朝暮浑身上下的肌肉就统统紧绷了起来,时时刻刻都在担心害怕自己会从马背上摔下去,并对接下来的几公里山路感到深深的担忧和畏惧:山道那么崎岖,马跑起来岂不是更颠?

然而谁曾想宋熙临竟然没有带着她往村外走,反而朝着村子里面奔驰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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