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树晚风(215)

司徒朝暮双手掐腰, 站在了茶几和电视柜之间, 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 回答:“今天和裴星铭去庭岗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好久都没见到的老同学, 然后又收到了闻铃的消息,她说她六月份就有时间了, 可以回国找我们玩。我们五个人好几年、好几年都没有聚在一起过了,今年终于可以重逢了!”

人间总是有别离,但别离也总是能造就合聚!

听她这么说完之后,司徒庆宇和裴元才终于舒了口气——

“吓死我和你妈了。”司徒庆宇心有余悸地说, “看你今天晚上这么反常,我们俩还以为你精神受刺激了。”

裴元也忍不住说了句:“就是, 平时懒得跟什么似的, 今天抢着扫地拖地洗衣服,吓得我都要去单位给你联系心理医生了。”

不至于吧?

司徒朝暮一脸无语:“你俩怎么不把我往好的地方想呀?”

司徒庆宇没好气地回:“还不是因为你天天一口一个‘人间不值得’, 活得比那七八十的老太太还丧气, 怎么把你往好的地方想?”

裴元也说:“就是, 我们年轻的时候上班都斗志满满的,连轴转三天都没事儿,你到好,下班之后一回家就半死不活的,想把你往好的地方想也没处想呀!”

司徒庆宇:“年纪轻轻的没点儿朝气。”

裴元:“还不如我们单位刚毕业的大学生。”

司徒朝暮:“……”啊,好了好了好了,两位领导,回家之后就不要再教育人了。

“你俩喊我一声,就为了给我上思想教育课?”司徒朝暮不乐意地说,“我主动分担了家务,还要被你俩教育?”

司徒庆宇:“那不是关心你一下么?万一你真受了刺激怎么办?”

裴元:“就是呀,精神方面的疾病最不能忽视了,可身体健康一样重要!”

司徒朝暮:“……”我一时竟分不清你们对我的关心是好是坏。

紧接着,裴元又询问了女儿一句:“对了,你今天遇到哪个老同学了?”

司徒朝暮顿时有些心虚和害羞,犹豫了一下下,才开口回答:“哎呀,就是原来租咱家房子的那个。”

她还特意用上了一种轻松淡定、自然而然的语气,用以掩饰自己内心的慌张和赧然,双臂却不由自主地来回摇晃了起来,差点儿就把手里拎着的空盆子甩成电扇叶了。

“哦,他呀。”裴元瞬间了然,点了点头,没再多问。

司徒庆宇却一脸疑惑:“谁呀?哪个呀?”

家里房子不少,租过他家房子的学生更是数不胜数,所以司徒庆宇根本想不起来到底是谁,同时还挺纳闷儿,怎么闺女随口一提老婆就知道是谁了,自己却怎么想都不知道?难不成是自己记漏了什么关键事情?

面对她爸的疑惑,司徒朝暮眨巴眨巴眼睛,天真无邪地回答:“就是和我一届的那个,租咱们家房子的那个嘛!”

裴元偷笑了一下,懂装不懂。

司徒庆宇却更迷惑了:“我知道是租咱们家房子的那个呀,但是租咱家房子的人多了去了,我怎么知道具体是哪个?”

“哎呀,怎么跟你说不明白呀!”司徒朝暮看起来特别无奈,先跺了跺脚,然后一边拎着空盆子往卫生间走一边说,“就是租404的那个!”

把洗衣盆放回主卫后,她就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间,还把房门给关上了,一副拒绝继续沟通的架势。

司徒庆宇又气闷又纳闷,倍感冤枉地跟自己老婆吐槽:“怎么就跟我说不明白了?本来就是她自己没说明白呀,什么租404的那个,404的租户也不少,我哪里记得是哪个?”

裴元无奈一笑,为自己老公指点迷津:“你闺女只上了一年高三,在那一年里面租404的还能有几个?”

经她这么一提,司徒庆宇终于有印象了:“哦,一个男孩儿是吧?高高帅帅的,有一次在家洗澡的时候天然气中毒被拉进医院了,叫什么宋什么临的那个?”

裴元:“嗯,就是这个。”

司徒庆宇一脸无语:“那她直接说清楚点不得了?还支支吾吾的,还倒打一耙,说我听不明白!”

裴元又笑了,瞧了眼女儿卧室的方向,压低了嗓门:“她不好意思了呗。”

司徒庆宇:“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裴元嗔了他一眼:“那还能是因为什么呀?”

司徒庆宇愣住了,过了一会儿,终于后知后觉地明白了什么,却不愿意承认:“她应该不喜欢那个男孩儿吧?”

裴元反问:“那你说她今天一晚上瞎高兴个什么劲儿?”

“分析问题不能只看表面呀。”司徒庆宇自认为非常有理有据地分析道,“你看啊,她这么多年都没谈过恋爱,精神世界挺独立的,不需要用爱情来弥补内心世界的空虚,所以应该不是喜欢,可以只是因为两个老朋友太久没见面了,所以才比较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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