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树晚风(219)

周唯月老实巴交地回答:“是李老师的儿子。”

李徐年的儿子?

怪不得长得这么俊逸斯文呢,果然是出自书香门第——李徐年本身就是一名资深的舞蹈演员,他老婆则是书法大师,还是东辅书法协会的副会长呢。

夫妻俩还都是是那种和和气气、虚怀若谷的读书人。

感觉,很适合月月嘛!

司徒朝暮对李徐年的儿子的兴趣更浓了,就像是个骗小孩子的大骗子一样,继续套话:“那他叫什么呀?今年多大啦?干什么的呀?结婚了没有呀?”

周唯月想了一想,实话实说:“他叫李之桥,李老师说他是单身,之前一直在美国工作,很忙,没有时间找女朋友,但是我不知道他多大了,也不知道他是干什么的。”

“哦,没有女朋友呀,挺好,洁身自好挺好!”司徒朝暮一边满意点头一边在心里推测:在美国工作,应该是先去留学,然后直接留美定居了?这次回来,是探亲?那年纪应该也不小了,二十六七总该是有的。

可以,可以可以可以,跟月月很配!

司徒朝暮继续“诱哄”小朋友:“那你觉得,这个小哥哥怎么样呀?”

周唯月:“挺好的,他每天都给我带好吃的。”

司徒朝暮故作惊讶地问:“哇,他为什么每天都给你带好吃的呀?”

周唯月:“因为李老师最近在排剧,他是来给他爸爸送饭的,每次带的都好多,然后就给我吃了。”

啧啧啧!

啧啧啧啧啧啧!

那是来给他爸送饭么?那是真的带的东西多么?那是故意来看你的好吗!

哎,单纯的女孩就是好糊弄!

司徒朝暮一边在心里想着今晚睡前一定要和闻铃分享这件事,一边继续套周唯月的话:“那你觉得,这个小哥哥,和裴星铭比起来,谁更好呀?”

周唯月不假思索,斩钉截铁:“那肯定是裴星铭!”

司徒朝暮:“……”

真是想吐血。

有种铁树终于开了花却又被一刀砍断了的感觉。

与此同时,她突然就理解了那些自家女儿放着珍馐美味不吃偏偏要去吃屎的父母的心情。

司徒朝暮越想越咽不下这口气,还替周唯月着急:“裴星铭有什么好的呀?既没文化又没修养的,跟人家李之桥一比简直就是个大老粗!”

其实她这话都说得委婉了,但如果不委婉点的话,可能会让周唯月心里难过,比如说:裴星铭就是个大渣男,换女朋友的速递比你换鞋都勤,还不知检点,说他是个二手货都抬高他的档次了!

再比如说:你再喜欢裴星铭也没用,裴星铭他就是个懦夫,不敢忤逆他爸妈去光明正大地爱你,他也顶不住世俗的眼光!

再再比如说:裴星铭他爸妈也不会如同李之桥他爸妈那般温柔随和地对待你!

自家亲戚自家了解,司徒朝暮不否认他舅和他舅妈的人品,他们都不是坏人,但是他们年轻的时候太苦了,当过许多年的地摊小贩,受过太多人的鄙视和白眼了,所以他们再也不想承受那种鄙夷中夹杂着嘲笑的目光了。

有钱之后,他们唯一的追求就是尊严和体面。

周唯月心智不全,世人常道她是个傻子,满足不了他们的体面。

裴星铭哪怕再渣、再不上进,也一直牢牢地记得他爹妈曾经受过的那些苦,所以他不敢忤逆他爸妈,不然他也不会去高中当体育老师。

这就注定了周唯月和裴星铭之间的异轨殊途。

可是周唯月不明白。

或者说,她能够明白,但是,她很固执。她太喜欢裴星铭了,从小就喜欢。

司徒朝暮又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那么些许的恨铁不成钢:“裴星铭一直都有女朋友,现在这个都谈半年了,时间最长的一个了,我舅舅舅妈也都挺满意,什么意思你还不明白么?干嘛要想不开一直去喜欢他呀?”

然而,话音落后,却许久没有听到周唯月的回答。

司徒朝暮奇怪地扭过脸去看了一眼,才发现周唯月的眼圈红了,委屈难过,泫然欲泣。

司徒朝暮歉然又无奈:“好好好我不说了还不行么!”

周唯月吸了吸鼻子,没有说话,赌气一般将自己的脸扭向了车窗。

司徒朝暮简直都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了,无语心想:怎么还闹气小脾气了?

哎……

“好啦,别生气啦!”司徒朝暮一边开车一边安慰周唯月,“到了庭岗之后,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你肯定就高兴了。”

周唯月终于扭过脸来,看了她一眼,却还是闷闷不乐:“什么地方?”

司徒朝暮眨眨眼睛,买了个关系:“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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