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树晚风(282)

又或许是因为刚洗完澡的原因,他的长发并未束起,任性地披散着,发质浓密乌黑,半干半湿。

司徒朝暮原以为他的头发肯定都要及腰了,但谁知,竟然才长及后背的琵琶骨。

她忍不住伸出手,握住了他的一缕头发,轻轻地扯了扯:“你大概多久剪一次头发?”

顾晚风一边翻炒着锅中菜一边回答:“三年。”

司徒朝暮:“剪下来的头发呢?”

顾晚风:“捐了。”

“哦。”司徒朝暮也不意外,因为她猜到了。

从注意到他头发长度的那一刻起,她就猜到了。

儿时蓄发,是因为他脾气倔,叛逆,一身反骨,偏要和他妈对着干。

如今再蓄发,却是在弥补心中对母亲的那份遗憾与心疼。

顾阿姨是一位大美人,更是一位爱美的女人。

但是她的人生却没能尽善尽美。

临终前的一次又一次化疗,使得她掉光了头发。

或许早在许多年前,顾晚风就想把自己的头发给他妈了。

司徒朝暮从背后抱住了顾晚风的腰,又问了句:“捐头发有要求么?”

“有。”顾晚风回道,“发质健康,三十厘米以上,不能烫不能染,发量也要足够。”

司徒朝暮:“有多足够才算是足?”

顾晚风:“握起来至少两指粗。”

司徒朝暮:“……”

这要求,怕是世界上有一大半人都不行。

但转念一想吧,捐出的头发全是用来给癌症患者做假发的,要求确实是需要严格一些。

“我努努力。”司徒朝暮发奋图强地说,“争取三年后和你一起捐。”

顾晚风笑了一下,故意逗她:“熬夜容易导致脱发,以后还熬么?”

司徒朝暮:“……”

好,好好好。

出师未捷身先死了属于。

“你真讨厌!”司徒朝暮气呼呼地盯着他的后脑勺,“人家还没开始呢,你就先打击人家!”

顾晚风都懵了:“不让你熬夜也是打击你?”

司徒朝暮:“是!就是!”她又振振有词地说,“你这种行为都属于制造焦虑了,你不能只把问题抛出来再丢给我,你还要把解决方案拿出来才行。”

顾晚风很认真地思索了一会儿,然后郑重地点了点头,向她保证:“好,我以后监督你睡觉。”

啊?

我也没有这个意思啊!

紧接着,顾晚风又信誓旦旦地补充了一句:“早上六点准时喊你起床,晚上十点准时熄灯。”

司徒朝暮:“……”

这么严格么?

你抓我去坐牢吧。

我没开玩笑。

并且,她还有一个小疑惑——

“十点就睡觉呀?不和老婆亲热啦?”司徒朝暮的语调中充斥着挑衅和质疑,“还是说,结束的早呀?太快啦?”

顾晚风神不改色,淡淡启唇:“快不快你等会儿就知道了。”

司徒朝暮毫无畏惧,一边肆意妄为地摸着他的腹肌一边说:“那我倒是要看看小风哥哥的刀法到底厉害不厉害了。”

顾晚风:“……”

她真的,是个女流氓!

饭后,司徒朝暮就去洗澡了。

顾晚风留在厨房刷锅刷碗,顺便喂了狗,以免等会儿它们仨不分事宜地乱叫。

一切收拾妥之后,他回了卧室,时间也恰到好处,才刚刚踏进卧室大门,卫生间的门就打开了一条缝隙。

一节白皙柔嫩的手臂从门缝中伸了出来,细腻的肌肤上还沾着点点水珠。

顾晚风的喉间再度干涩了起来,呼吸灼烫,仿若体内着了火。

“给我拿件衣服。”她的语调轻柔而娇俏,很难怀疑,她不是故意的。

但即便是察觉到了她的故意,他也无力抵抗。

顾晚风勉力稳住了心神,才得以将自己的视线从她的手臂上移开,先关严了卧室的房门,然后才朝着衣柜走了过去,从里面拿出来了一件自己的短袖T恤。

司徒朝暮连头发都没吹,直接将那件黑色的T恤套在了自己的身上,光着脚丫走出了卫生间。

他的衣服对她来说十分宽大,套在身上极不合体,松松垮垮的,下摆都快垂到膝盖了,领口也十分松敞,斜歪歪地露出来了半截漂亮的锁骨。

她的脚上还沾着水,每朝他走一步,就会在地面上留下来一个湿漉漉的玲珑脚印。

乌黑的发梢也在滴水,顺着肩头,流进了领口,打湿了衣服,紧贴在身前,凹凸有致。

鬓边的湿发则是贴着脸颊的,柔美而凌乱。

她的脸上还浮现着两团淡粉色的红晕,混合着氤氲水汽,清纯而妩媚。

顾晚风瞬间屏住了呼吸,如同一尊木头人似的僵站在了床边,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喉间再度开始发干发涩,下意识地滑动起了喉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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