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醋缸又翻了(15)

他胸口那一剑流了那么多血,也不知道身上有多少伤,也不知道他自己上过药没有。

她最后忍不住,还是出来,去找了唐风,让他赶紧去请一个太医过来。

唐风又如何不想,可现在太子还未醒来,太医们全守在那边,根本没人敢走开。

秦桑皱了皱眉,“可是傅连溪也受伤了。而且他比太子伤得重多了。”

她想起刚刚皇后娘娘那一巴掌,又忍不住替傅连溪不值,“他不是皇后的义子吗,请一个太医过来又怎么了?皇后娘娘就不管他死活吗?”

唐风平时并不是多话之人,可此刻忍不住说,“大人是孤儿,五岁那年家乡遭遇了饥荒,是皇后娘娘捡了他,将他带进宫里。大人原本也以为自己终于有家有娘亲了,只不过后来才知道,皇后娘娘养着他,给他一口饭吃,不过是将他培养成杀手,辅佐保护太子而已。”

他讥讽一笑,“至于我们大人的死活?皇后娘娘何时在意过。”

……

唐风的话一直萦绕在秦桑耳边,她心中难免替傅连溪难过。

她回房间待了一会儿,可一直到晚上傅连溪都没有出来。

她实在是担心,终于还是忍不住打开房门出去。

她径直走去傅连溪房间,也没有敲门,直接就推门出去。

傅连溪坐在窗前的木榻上,他一腿曲着,一只手臂搭在膝盖上,在看着外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看到秦桑进来,他冷冷看向她,“我让你出去。”

秦桑手里拿着药,一卷纱布和剪刀,她直接朝傅连溪走过去,“我怕你死了,你还没跟陛下说和离的事呢,我可不想守一辈子活寡。”

她走过去,坐到木榻前,直接拉起傅连溪的手来看。

纱布还没有换,血都已经凝固了。

她皱了皱眉,“伤得这么重,你自己也不知道说。”

她低下头,小心翼翼去帮傅连溪解纱布。

傅连溪非常抗拒把自己脆弱的一面表现在人前,他皱眉想收回手,“你把药放这儿,我自己上。”

秦桑按住他,“别动啊。”她按住傅连溪不让他动,看到里面的情况,眉头皱得更紧,“纱布都黏住了,可能会扯到伤口,你要是疼就说啊。”

她低下头,小心翼翼把纱布一点一点解开,解到最里面的时候,因为纱布都黏着伤口,她怕弄疼他,头低得更下去些,更小心地把纱布一点点撕开。

傅连溪看着她,道:“直接撕吧。没关系。”

“会很疼的。而且会把伤口弄得更严重。”秦桑没有抬头,仍旧小心地在帮傅连溪处理伤口。

傅连溪看着她认真的样子,竟微微有些动容。

其实他长久以来受过的伤不计其数,他早就已经习惯了,反正死不了,自己随便上点药就完了。

他目光落在秦桑脸上,她垂着眼睛,睫毛长长的,像一柄漂亮的小扇子。

他看了许久,意识到自己失神,才皱了下眉,移开视线看向窗外。

秦桑帮傅连溪上好完,又重新将纱布缠上,“这个伤药是我自己配的,特别好。刚开始一天换一次药,好些以后就可以三天换一次了。”

秦桑帮傅连溪把手包扎好,又起身解了傅连溪的衣裳,去检查他胸前的伤口。

那一剑刺得偏了些,好在没有伤到要害。但伤口还是有点深,秦桑一边给傅连溪上药,一边忍不住说:“您可真是不把自己的命当命,伤成这样,你感觉不到疼吗?”

傅连溪道:“死不了。”

秦桑啧了一声,“久闻少将军心狠手辣,原来对自己更狠。”

傅连溪没搭理她,他看向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秦桑忙活半天,总算帮傅连溪把伤口都处理好,“我开了方子让唐风去帮你煎药了,你先休息一会儿。”

秦桑把药和纱布剪刀都收起来,拿着往外走。

傅连溪看向她,“你去哪?”

秦桑回头冲他一笑,“去洗个手,顺便看看唐风药煎好了没有。”

傅连溪身上伤得最重的就是胸口帮太子挡的那一剑,虽然上了药也喝了药,可后半夜还是烧了起来。

秦桑又让唐风去熬夜,她守在房间里照顾傅连溪。折腾了大半夜,快天亮的时候,傅连溪才总算退了烧。

秦桑累到直接趴倒在床边就睡着了。

傅连溪醒来的时候,已经快晌午。

他睁开眼睛,就看到趴在他床边睡着了的秦桑。

她趴在床边,侧着头,脸颊枕在手背上。窗外的阳光照进来,正好照在她脸上。

傅连溪半坐起来,靠在床头,盯着秦桑看了她一会儿,鬼使神差的,他忽然伸手,碰了下她脸颊。

秦桑下意识摸了下脸,迷迷糊糊就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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