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觉得哪些人是好人？”

孙二娘一时语噎，一旁的张青补充道：“天南海北的过客中，那些被流放的人不曾杀过，四处云游的僧人和道士也不曾杀过，还有那些凄苦的行院女子更不曾害过。”

“好啊！好，很好！”高俅怒极反笑：“你便觉得这些人都是好人，穿官服的全是坏人，谁给你们的权利这样判断？”

张青连忙磕头求饶：“官人，是小人知道错了，只因我家娘子早些年的遭遇，我们才不得已以此营生。”

张青对着几人娓娓道来，早年孙二娘与父亲在街边救助了几个乞丐，他们不仅好吃好喝的伺候着，还给了他们盘缠，谁料几人见孙二娘貌美，不仅将她父亲杀了，还玷污了她，之后更是将她卖到了行院。孙二娘拼死从行院逃出来后遇见张青，二人结为夫妻后开了这家店。

“我二人也时常救济些英雄好汉，我们现下知道错了，还请官人给我们一个机会，我们做牛做马报答官人。”

他说完这段话后武松等人明显神情有些松动，对于他们来说，孙二娘的遭遇让他们起了恻隐之心。

高俅有些失望的闭上眼，他知道若不是自己的干预，眼前这些人个个都会成为杀人不眨眼的人，就拿武松来说，血溅鸳鸯楼时杀张都监一家，丫鬟仆人一个也没放过。而吴用设计那些人上梁山时更是心狠手辣。

高俅没有多说什么：“搜。”

他一声令下，早早围在外面的官兵迅速动起身来，他命令武松将二人捆起来后就坐在床上一言不发，直到手下拖了几个箱子进来。

高俅让武松打开箱子，里面全是沾了血的衣裳，他面色冷淡的指着一件衣服：“不是说不杀僧人道士吗？这头陀的衣服作何解释？”

孙二娘面色僵硬：“这……”

“报！”

高俅看向来人：“怎么了？”

小兵脸色苍白：“恩，恩相，您快去菜园子里看看吧。”

高俅带着众人过去，饶是武松见了这场景都有些毛骨悚然，只见菜园子里挖出来大大小小的尸骨数不胜数，他们有的已经全是白骨，还有的还未完全腐烂，但只有一点相似，就是他们全都不完整。

张青见事情败露后猛的起身，拿起刀就向高俅砍去，其力道之大完全不似刚才那般。

鲁智深第一个反应过来，拿起禅杖与之搏斗，谁料这张青居然是个武功极好的。孙二娘见状也挣开绳索，二话不说就向着高俅砍去。

杨志护在他身前，这次他下了狠手，孙二娘又有伤在身，没过多久后他就将人制服。

那边的张青也渐渐体力不支，被鲁智深一禅杖打扒在地。

高俅是一直冷着脸的，他从一开始就不相信孙二娘二人，此时昨夜被他派去查资料的小兵也回来了。

“恩相，这张青简直不是个人，他原先是在光明寺种菜的，不知什么缘故与寺里的人发生争执，一气之下居然杀光了寺里的人，还放了一把火给烧了，他与孙二娘这些年来不知道杀了多少人，附近都传言他们杀了人之后做了人肉包子，后来本地没人来之后他们就专杀外地人，因为死了也没人报案就不了了之了！”

高俅不是没动过将人带回去拉上战场的心思，因为严格论起来梁山好汉中真正好的确实没几人，除了林冲，鲁智深和卢俊义他是打心眼里佩服，其他人着实称不上好汉。

可其他人心中无法，此二人心中无情，若是放过他们，他也别谈救国了。

高俅嘴唇轻启，吐出的却是最无情的话语：“杖杀。”

孙二娘与张青怒吼，面对他二人凶狠的眼神，高俅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

“本官已无意去追究你话里的真假，但是无论你们的身世有多悲惨，也不是你们如此惨无人道的借口。”

孙二娘眼里尽是不甘，没想到干了这么多年，栽在了这么一个人身上：“你到底是谁？”

“你不配知道本官的名字。”

高俅慢慢远离这片肮脏的土地：“行刑！”

第17章 高俅回京

忽略身后的惨叫声，高俅苍白着面色回到马车，孙二娘开黑店连附近的村民都知道，而孟州知府却不闻不问，等回京后还得派人来详查。

没过多久，吴用等人也回到高俅身边。

“太尉，你这么久没吃东西了，还是用些吧！”

高俅摆手：“现下吃不下东西。”他看了一圈没见武松：“二郎呢？”

“在那边反省呢。”

高俅看向低着脑袋站在马车另一侧的武松，意识到刚刚自己的表情太过冷淡。

高俅走向武松，恢复了以往平和的样子：“怎么了，看起来闷闷不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