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面酒肆(28)

倘若他也能如谭兄般恣意放肆,就好了。

周叔颐捏了捏自己的拳头,他有心投身军旅,可家中父辈却叫他读书习文,他抗争多年,却依旧不过是在京中书院里读书。

“噫?那边好似有热闹可看,去看看吗?”

周叔颐顺着人的视线看去:“那是城中的钟子楼,应该是有京中举子们联名上书了。”

谭昭一讶,邓老板办事这么利索的吗?

“走,去看看。”

谭昭并不认识什么钟子楼,若是他一个人,就直接飞檐走壁过去了,可惜身边还有个新朋友,便由新朋友带路过去。

钟子楼是圣祖开国年间,在朱雀大街的街头设立的民间举荐机构。

说是这么说,普通百姓文墨不通,真正举荐的当然更多的是书生举子们,后来这里就渐渐变成了只有读书人才能来的地方。

所谓举荐有推举、谏言之意,但现在更多是谏言的功能,反正统治者看不看是一说,书生们群情激奋时,钟子楼就是个极好的去处。

而钟子楼的对面,就是状元楼,这会儿三层楼都坐满了人,当然大部分都是来凑热闹的。

“他们这是准备做什么?”

周叔颐在书院里读书,消息还是很灵通的:“应该是准备联名上书从严处置合川,再有华海观在本朝地位非凡,它出了此等败类,华海观只是将合川除名,其他没有半分表示,实难平民怨!”

“竟有这等事?京中的道观,地位好高啊。”

周叔颐就解释:“华海观与本朝圣祖有渊源,地位自然不比寻常道观,再有京中信众极多,他们不忿于被合川欺骗,故而想要华海观给一个说法!”

脱粉回踩嘛,谭某人表示他懂,就是不知道邓绘是怎么操作的了。

两人被人流拥挤着进了钟子楼,里面当真是比外面还热闹,而且出乎谭昭的预料,站在里面浑水摸鱼的,居然还有不少身穿道袍的道长。

“他们是?”

“应该是京中其他几大道观的道长,往常他们都被合川压了一头,现下合川倒了,道门的名声都因他毁损几分,他们应该是来……你懂的吧?”

明白了,他们是来踩着合川上位的,可惜了,邓道长已经先人一步了。

这可真是好热闹啊,谭昭看了看四周,也随大流在谏言书上写了名字,顺手还添了点建议,反正大家都写,来都来了,不写点都对不起他挤这趟人海。

这边厢书生们意气奋发,一心是为了陛下和江山社稷着想。

可惜宫里的陛下,却在收到消息的当场,直接砸了桌上的琉璃灯盏。

“他们这是要干什么!造反吗!朕要做什么,还需他们建议?”

宫人们跪了一地,各个瑟瑟发抖,没一个敢撩虎须的。

新帝发了好大的火,可他心里也知道,合川这事儿是不能善了了,短短数日,此案已经闹得人尽皆知,就算他有心替合川减免罪行,也堵不住这悠悠众口。

既然如此,他在权衡过利弊后,便决定立刻下旨。

然而御笔监的旨意还没拟好,华海观观主就来了个请求,说是要请邓道长肃清华海观的冤孽之气,如今华海观乌烟瘴气,若要还清名于它,找邓道长是最快的途径。

新帝也不蠢,当然明白这个道理,而且他也想探一探这位邓道长的底细,故而思虑一番,便直接准了华海观观主的请求。

但很快,新帝就后悔了,且是肠子都悔青那种。

这世上怎么会有此等给脸不要脸的人!什么东西,竟还敢驳皇家的脸面!新帝差点儿把嘴都气歪了。

却原来华海观好不容易联系到邓绘,邓真人呢态度却很暧昧,一会儿不想见人啊,一会儿又说心诚则灵,反正某个不靠谱的谭姓朋友说过,他大可姿态高一些,高人若是太上赶着,就掉价了。

邓绘一想是这个理儿啊,于是“扭扭捏捏”了三日,这才又出现在人前。

“要贫道去你观中也可以,但合川从前种种言论,都须得一一摆正,你可认可?”

“真人说的是,合川说过的话,当然不当真。我会派弟子去从前的香客家里一一说清,若他们还想求道祖赐福,可免费到观中请福。”

“善也善也。”邓绘笑着摸了摸假胡子,“不过还有一事,须得你亲自来做。”

“什么?”

“翼王妃乃妖孽托身的传闻,可是从合川这里传出去的?”

怎么好端端的,忽然就又扯上翼王妃了?观主表示不理解:“应该是的,合川在事情未败露前,确实被翼王请去过翼王府看事,应该是那时候传出去的。”

“既是如此,就须得替翼王妃洗清名声,才是正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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