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面酒肆(623)

她很是费了番功夫,才将那些乌遭男人全部踩在脚下,叫他们见了她跟见了姑奶奶一样,只敢躲着她走。

可如此一来,男人在她这里本就不多的好印象直接见底,沈柔章每次出门,都会默念“就当全天下的男人都是木头桩子,谁又会跟木头桩子置气呢?”,如此二遍,她才能勉强不一出门就拔剑。

周恕之是个意外,也只有这么一个意外。

首先,他只会一些粗浅的武艺,在她看来,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富家公子,她原本最讨厌这样的男人,可偏偏他长得……很戳她的审美。

换句话说,他长成了她意中人的模样。若只是如此,她当然能够定心拒绝,可他偏偏几次二番地黏上来,虽从未提及喜欢,可她又不是瞎子。

她觉得,自己应该离这个男人远一点,她又不是庙里的菩萨,一点凡心都没有的。

然而命运,往往不可理喻。

江湖,敞亮的人是敞亮的玩法,但卑劣的人永远在突破卑劣的底线。

沈柔章是个女人,当一些自以为是的男人想要拿捏一个女人时,最恶心人的办法当然是下药,且是烈性春 药。她凭着最后的力气重伤敌人、回到落脚之地,剧烈的灭顶感几乎让她丧失了所有的感知力。

于是,当周恕之出现时,她不是拒绝,而是本能地缠了上去。

然后就是一夜荒唐,当她再次醒来的时候,浑身酸软自不必言,最叫她惊恐的是,她看到了她身边躺着的良家少男。

“我会对你负责的,或者说,你应该对我负责吧,沈女侠?”

沈女侠气得当场穿好衣服,提着悬水剑饭都没吃就出去找人干架,不是给她下烈性春药吗?那就翻倍下回去,精虫上脑的垃圾,去死吧!

一顿发泄完,沈柔章对上周恕之的眼睛,拒绝的话就说不出口了。

两人开始默契地结伴游历江湖,在商场上,周家麟儿周恕之的名头贯彻整个江南地界,但在江湖上,他是个不名一文的无用小子。他跟在沈柔章身边,看着她仗剑行侠,看着她为民除害,看着她整个人都在发光。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人,这不应该用简单的性别去定义,他只知道,他爱上了她。

从爱上她的外表,爱上她的强大,到爱上她柔软善良的内心,实在是一件再容易不过的事情。

但同时,周恕之也知道,他或许留不住她。

”真的要走吗?”

“嗯,阿恕,我不会是一个好的妻子。”

“但你知道,我不在乎这个。”

“但我却并不愿意,我是个剑客,过不了你家的生活。”

柔章的心里有一块坚硬的寒冰,他尝试着焐热,但很快他就发现,这一块冰结得太久了,除非柔章自己愿意,否则谁也无法撼动祂。

周恕之不懂剑,但他隐隐约约能感觉到,因为这一块寒冰的存在,她选择离开他,而也因此,她的剑道似乎陷入了某种困境。

那是他就知道,他应该放手,如果强行将她留下来,他们将不会有任何美好的未来。

于是在某个寻常的夏日,他送她离开镇州府,自那之后将近六年的时间,他只能听到她在江湖上声名鹊起的传闻,却再也见不到她的人。

他当然知道她在避开她,但周恕之想要让她知道,他不是她剑道上的阻碍,无论她何时回头,他都还在原地。

周恕之甚至已经最好了等候一辈子的决心,然而转机……来得比他预料的要早好多。他也从没想过,那荒唐一夜,竟给他带来了一个儿子。

沈辞春,阿辞,他和她的儿子,这叫他如何不喜欢!

但高兴过后,他又有些忧愁。

将近六年过去,柔章心头的寒冰不仅没有一丝的融化,甚至更加坚硬寒凉了。他甚至开始怀疑,当初放她离开,真的对她好吗?

他不知道答案,但好在,天眷努力者。

镇州府外,这是周恕之第二次送别柔章,上一次他什么话都没说,这一次也一样。但他希望,她能得成所愿。

“阿辞,你也想你娘亲了,对不对?”

阿辞点了点头:“爹爹,你也想我娘了吗?你是个大人了,坚强点吧。”

周恕之:……

他这儿子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说话实在噎人,周恕之忍不住伸手将儿子举起来,听到阿辞高兴的叫喊声,他猛然扭头,却见屋檐上,他的心上人笑容灿烂地倚剑坐在那里。

“柔章!”

“娘!阿辞也要上房揭瓦!”

周恕之只觉得手里一空,刚刚还在他怀里的儿子转瞬就飞到了柔章的怀里,看着母子俩久别的互动,他的心里软成了一团。

真好,他等到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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