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随便激怒一个疯子+番外(11)

她不知道妈妈要带着她去哪里,也没有问。

上车后,妈妈一直在哭,哭着向她道歉、跟她说对不起,哭着向她忏悔、自责自己来晚了。但她却一滴眼泪都没有掉,因为三年的时间太长了,对于一个小孩子来说,足以让她忘掉自己的妈妈,她只是呆呆地、好奇地、默不作声地看着她,间或看一眼坐在她身边的那个身穿西装的英俊男人。

那个男人一直在安慰她的妈妈,看起来很是心疼她们母女。

但不论如何,这两个人对自己来说都是陌生的——她连自己的妈妈都不认识了,更何况是一个从没见过的男人呢?

在孤儿院长大的小朋友们天生敏感早熟,她也一样,她觉得自己现在应该哭一哭,哭一哭的话,这个自称她妈妈的女人一定会对她更好,但是,她真的是哭不出来,一滴眼泪都挤不出来。

后来,她看了一眼车窗外,看到了孤零零地站在孤儿院大门内的小棠和小树。

大门是黑色的铁栏杆门,小棠和小树也是小小的两只。他们的两双小手紧紧地攥着栏杆,将脑袋贴进两根栏杆的缝隙间,依依不舍地看着她,眼神中还流露着些许对她的羡慕。

就是那一刻,她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她舍不得小棠和小树。

在她被排斥的时候,只有小棠和小树愿意和她当朋友;在她被欺负的时候,也只有小棠和小树愿意保护她。

妈妈看到她哭了,于是更心疼她了,哭得也更伤心了。

那天,妈妈还向她发誓,从今往后再也不离开她了,还说一定会找最好的医生去治好她的腿。她也是说到做到,几乎没什么停留,就带着她飞去了美国,那是她第一次坐飞机,第一次见到外国人,一切都令她惊奇极了。

金钱是万能的,治疗逐见成效,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腿竟然能动了、能走了。

接下来的康复训练是在国内做的。

回国后,孟利嵩把她带去了自己的家中。去的路上,妈妈一直叮嘱她,家里有一个小哥哥,让她听话懂事一些,不要惹哥哥生气,不然哥哥会把她撵出去。她害怕极了,紧紧地抱住了妈妈的脖子——倒不是因为她当时多爱自己的妈妈,而是因为害怕自己再次被她扔回孤儿院,所以她必须抱紧她、讨好她。

孟利嵩笑着安慰她妈:“不会的,岭岭的脾气很好。”又对她妈妈说,“不要多想,他没那么小气。”

她记得,当时妈妈回了一句:“他要是不喜欢我们就别勉强她,我们走就行了。”说完,妈妈还红了眼圈,看起来很难受,“我也不想让你为难,我们本来就是低贱的命,能有今天已经知足了。”

孟利嵩很维护她的妈妈:“你不用管他怎么想,不喜欢也得接受!”

从那时起,她就觉得,孟利嵩是个好人,是个维护她的大英雄。同时又觉得小哥哥一定是个很厉害很凶的人,所以她一定要乖乖的,不然会被他赶出去的。

然而到家后,她却没看到小哥哥,家里的阿姨说哥哥在楼上,锁着门没下来。孟利嵩有些生气,想上楼教训他,妈妈拦住了孟利嵩,还劝他:“算了,青春期的孩子,不要勉强他,是我没能力让他接受,又带来了一个拖油瓶……他独生惯了,不喜欢我们母女也是应该的,不是他的错。”

听完妈妈这么说之后,孟利嵩确实没再上楼找小哥哥算账,但也没消气,还信誓旦旦地像妈妈保证:“你放心,只要我活一天,这个家还是我做主,谁都不能把你们母女怎么样,以后桐桐就是我的亲女儿!”

她当时开心极了,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把她赶走啦!

但她还是有点害怕那位素未谋面的小哥哥,害怕他会像是孤儿院里面的那些坏孩子一样打她、骂她、没由来的讨厌她、欺负她,她甚至会担心他会趁着自己晚上睡觉的时候往她的身上扎大头针,从而导致她接连几晚都没睡好觉,总是做噩梦。

直到某个周五的下午,她发现小哥哥的房间门开了一条缝。

在此之前,他的房间一直是锁着的,神秘中又带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她一直对小哥哥的房间好奇又畏惧,对小哥哥这个人也是一样——妈妈说他是住校生,两周才回一次家——她来了这么久,从没见过他。

那时的她已经会走路了,但却走的一瘸一拐,因为正在康复期,她也没能像个正常孩子一样按时入学。

怀揣着一股难以掩盖的好奇心,她偷偷地走到了他的房间门口,屏住呼吸趴在了门框上,把小脑袋凑前,通过门缝朝屋子里看了进去。

屋子里没拉窗帘,傍晚的夕阳绚烂又充裕,在玫瑰金色的光芒映衬下,一位身穿白衬衫和牛仔裤的清隽少年背对着落地窗,坐在宽大的书桌边沿,正举着手机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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