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随便激怒一个疯子+番外(169)

夏黎桐又笑了:“你这人呀,就是太骄傲了,明明那么想要,为什么还要装清高呢?不想要的话,刚才干嘛要在卫生间里自己动手?啧,贵公子也会在背地里干这种龌龊的事儿啊?”

最不堪的秘密被揭穿,孟西岭的脑子里再次“轰”一声的炸开了锅,羞耻感席卷而来,令他无地自容、耻辱难堪,头脸滚烫。

但他还是有理智的。

他不能陪她疯,他必须和她保持距,必须尽快结束这一切。

孟西岭深吸了一口气,斩钉截铁、不容置疑地对夏黎桐说:“我不爱你,也不可能爱上你,这辈子都不可能,我只会是你的哥哥。”

夏黎桐的神色僵了一瞬,唇畔的笑意渐渐消失,脸色逐渐阴沉了下来,言语间尽显讥讽:“你孟西岭还真是硬气啊,都已经成刀俎之下的鱼肉了,竟然还敢激怒我?你凭什么那么高高在上?凭什么自诩清高?又凭什么独善其身?都是你把我害成了现在的样子,你就应该付出代价!”她越说越愤恨,也越癫狂,越病态,整张面容几乎都扭曲了,“都是因为你,我才会遇到李昭楠,才会害死苏七棠,才会走上一条不归路,你把我推向了地狱,你凭什么可以心安理得地拒绝我?你就应该陪我着一起下地狱!”

最后一句话,她几乎是嘶吼出来的,愤怒至极,也疯狂至极。

孟西岭根本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却清楚地感受到了她对自己的怨恨,他诧异地睁开了眼睛,呆如木鸡地看着她。

夏黎桐的双目赤红,面色狰狞,呼吸急促,胸膛起伏不定。

然而她的眼眶中却蓄满了眼泪,泪光在闪烁,在颤动,如同在风中抖动着的枝叶上的一滴水露,轻轻一晃,便落在地,破碎成千万朵。

她是癫狂的,也是脆弱的。

他震惊而又错愕,却又、心疼……到底、发生了什么?

夏黎桐目光阴冷地盯着孟西岭,倏尔一笑,眼泪却随之滑落,生硬冰冷的语调中又夹杂着难以压制的哽咽:“你不想带我去西藏,你可以直说;你讨厌我,把我当电灯泡、拖油瓶,你也可以直说,但是你为什么要虚伪地假装对我好呢?为什么要哄骗着我去当一个善良的人呢?当一个高高在上的活菩萨会很让你有成就感吗?你还不知道呢吧?那年夏天,我为了让你夸奖表扬我,我真的去当了志愿者,也真的救下了一个要跳河的女孩,然后,你猜发生了什么?我为了救李昭楠,却把我最好的朋友害死了,那些坏种要报复我,却把她误认成了我,她被侵犯了、一次又一次地被糟蹋,被轮-奸!最后她自杀了,她替我承担了这一切,我因此而失去了一个又一个挚友,我甚至都找不全凶手,我不能为她报仇,我这辈子都没办法摆脱对她的愧疚感,我往后余生都不得善终……孟西岭,这一切都是因你而起啊,你怎么能够心安理得地游戏人间呢?你凭什么可以肆意潇洒呢?这个世界上,最没资格谴责我的人就是你!你必须陪我下地狱!”

她怒不可遏,病态癫狂,却又支离破碎。

她歇斯底里地谴责着他,浑身都在发抖,两行眼泪顺流而下,一滴滴地落在了他的胸膛上。

孟西岭整个人都是怔忪的、呆滞的。

他没有想到,故事会是这样。

他、他不是、故意的……

他没有不想带她去西藏,更没有讨厌她,但是,他有太多顾虑了。

在过去的很多年间,他都无法释怀夏秋白的所作所为,他接受不了自己的亲生母亲被她取代,接受不了母亲的痕迹被她一点点抹去,但他又无法忤逆母亲临终前的遗言,所以,他只能常年和夏秋白保持着井水不犯河水的关系。

然而那年夏天,夏秋白却和他的父亲离了婚,家庭又一次分裂,他们彼此之间的关系越发的紧张胶着。他不想主动越界,不想再和夏秋白有牵扯,所以,他拒绝了她的女儿,拒绝了带着她去西藏,即便她一直在哭着哀求他。

那时,他的内心是心疼的、愧疚的,但却又自己以为是地觉得这样做是最正确的选择。

又为什么,鼓励她去当志愿者呢?

也是他的自以为是。

她从小就是一个性格孤僻的女孩,总是独来独往,很抵触交朋友。他以为让她去当了志愿者,她就能多久几个朋友,能融入人群,能够变得越来越阳光开朗。

没想到,他的自以为是,却把她推进了深渊,让她摔了个支离破碎……确实是他害了她,是他把她害成了现在的样子。

他的无心之举,毁了她的人生。

“桐、桐桐……”孟西岭不知所措地看着她,内心有千万般愧疚,负罪感深重,开口说话时的声音都在颤抖,“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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