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随便激怒一个疯子+番外(232)

孟西岭知道, 她还是责怪他当初的懦弱, 怨恨他的逃避。

他也确实是一个很差劲的男人。

在过往的许多年间,他总是想要维护秩序, 总是想要坚守那一份所谓的道德感,总是追求世人眼中的完美, 活在世俗的审判中,却丝毫没有考虑过她的感受,一次又一次地牺牲了她, 把她独自一个人丢在了兵荒马乱的世界里。

他不够勇敢, 也不够洒脱, 甚至都比不上她的千分之一。

但他可以欺骗所有人,却欺骗不了自己的内心,就算是骗得了一时也骗不了一世。

他不想让她离开自己。

他想把她留在身边,留一辈子,以爱人的身份……

“我爱你。”其实这三个字已经在他的心头深埋了多年,本以为取之艰难, 直到真正说出了口,他才发现,好像也没有那么难,说就说了,如同出家之人终于喝上了一碗烈酒,酣畅淋漓,再无禁忌,“我一直很爱你。”

夏黎桐却只是觉得可笑。

他终于勇敢了一次啊,终于如她所愿的勇敢了一次。

但她却没有释怀,还是有满腔的怨气,甚至越发的痛恨了起来,并且越发的觉得他面目可憎。

为什么不早点承认呢?为什么一定要等到她回头无路的时候再说爱她呢?因为这个时候的她最可怜?能更完美的衬托出他的慈悲?还是说,他见不她幸福,见不得她被其男人疼爱,所以故意横插一脚,准备又一次地破坏她的人生?

要是司尧今天没有出现,他会承认对她的爱么?

他不会。他只不过是被司尧激发出了好胜心和占有欲,不是因为爱她。

要是没有淘淘,他还会想和她在一起么?

他也不会。他只是想给淘淘一个完整的家庭。

他不是因为爱她才变得勇敢,而是认命了。

他最爱的那个女人也不是她,最想娶的那个也不是她。她是他的万般无奈,是逼不得已。

她才不要当那个最后兜底的人。

她往后余生都不会再跟着他走了,即便能够回到六年前,即便他同意带着她去西藏,她也不会再跟着他去了。

她嫌恶心。

“我不接受、”

你的爱——但是夏黎桐却并没有把这后三个字说出口。

她的话音戛然而止,是因为她觉得自己不能这么善良。

活菩萨都把刀递到她的手上了,她为什么要拒绝呢?

她要握住他的手,让他把自己拉到神台上,勾引着他、迷惑着他,让他放松警觉,最后再趁其不备,一把将他退下神台,让他跌落人间摔个粉身碎骨。

她要让他像条狗一样摇首摆尾地祈求她。

夏黎桐面无表情地盯着孟西岭看了一会儿,忽然问了句:“孟西岭,你会接吻么?”

她这问题问得十分突然,并且前言不搭后语。孟西岭怔了一下,不明就里地看着她。不等他做出任何反应,夏黎桐就朝他走了过去,将双手抵在了他身体两侧的沙发靠背上,双腿跪在沙发上,低着头,居高临下地看着孟西岭:“你可是情场高手呀,怎么可能不会呢?教教我呀。”

她的眼神和语气中皆充满了蛊惑。

孟西岭的呼吸一窒,双唇开始发干,下意识地做了个吞咽的小动作,凸起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一番。

夏黎桐眉梢一挑,又满含挑衅地说了句:“等你教会了我,我就去教别人。”她放下了左手,抓住了他右手掌心中的钻戒,扔到了一边去,“不要你的戒指,要别人的。”

孟西岭的眸色深了几分,面色紧绷,流畅的下颚线越发清晰削瘦。

他猛然抬起了右手,扣在她了她的后脑上,用力地将她的身体往下压,同时向前顷身,抬头吻住了她的唇。

但却不是那种暴风雨式的深吻,也不是细水长流式的慢吻。

他先吻了一下,又迅速松开,像是浅尝辄止。在夏黎桐困惑之际,再度顷身吻了上来,依旧是那种蜻蜓点水式的,吻进,分开,再吻,再分。吻时深情,分时轻柔,如同一只时缓时重的羽毛,一下又一下地戳着夏黎桐的心。

在他一次又一次地撩拨之下,夏黎桐的思绪渐渐迷乱了,她开始神魂颠倒,开始兵荒马乱,开始急切,开始不满,她心痒难耐。她不想再让他松开。

她主动抱住了他的脖子,开始主动进攻。

她依旧是那样的毫无章法,因为她真的很急。

她想将心头的那股迷乱和急火释放出去。

孟西岭终于满足了她的,没再松开,耐心又细致地引导着她,回应着她。

夏黎桐逐渐的沉沦了,然而却又在一瞬间清醒了——他真的很会。

她的心头猛然窜起了一股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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