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随便激怒一个疯子+番外(289)

夏黎桐泪眼模糊地看着孟西岭,绝望到了极点,也无助到了极点。

她再一次地坠入了深渊,深陷于泥潭,却再也没有了陪伴。

小棠走了,小树也走了,只留下她自己了。

他们两个都走了。

没人能救的了她。

她想小棠、想小树、想回到孤儿院,哪怕是当一辈子的被人欺负的小瘸子呢,但是,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他们都没有机会了……

突然间,夏黎桐痛苦地放声大哭了出来。

孟西岭心如刀割般疼。他将她揽入了怀中,紧紧地抱着她。

她纤细瘦弱的身体在不断地颤抖。

她的灵魂上布满了裂痕,他很害怕她会在自己怀中分崩离析,担心她会消失不见。

“我会一直陪着你。”他说,“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一直陪着你。”

……

夏黎桐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跟着孟西岭来到了法医中心。她连鞋都没有穿,她甚至不知道梁拓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她很恍惚,像是正在经历一场醒不来的噩梦。

解剖室里面的光线很白,白到发冷。

最中央的那张解剖台上,盖着一块儿白布,白布下面罩着一具冰冷的尸体。

夏黎桐的脸色青白,双脚发软,浑身无力,一路都是由孟西岭搀扶着走的。

虽然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在那位女法医掀开白布的那一刻,她还是崩溃了。

是小树。

真的是小树。

小树真的死了……上次见面的时候,他还是好端端的呢,现在却变成了一句冰冷的尸体。

她实在是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尤其是看到他苍白的皮肤上还留有致命的伤口、解剖的刀痕和黑色的针线缝合线条之后。

他就那样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双目紧闭,双唇发青……他再也不能睁开眼了,他再也不能和她说话了,他永远的离开了。

突然间,夏黎桐的心头猛然爆发出了一股滔天怒火:不是去散心了么?不是去远行了么?为什么骗我?为什么留我自己?为什么要替我做主?你到死都这么清高么?

她猛然抬起手朝着小树的苍白脸颊上用力地抽了一巴掌,愤怒又悲痛地冲着他的尸体吼道:“起来!你给我起来!”

然而小树却不听她的话。

他再也无法回应她。

他和小棠一样,永远地离开了她。

他们都走了,只剩下她自己了……她又忽然回想到了妈妈将她带离孤儿院的那天,小棠和小树紧紧地将小脑袋贴在孤儿院的大门上,眼巴巴地望着坐上小汽车离开的她,不舍、又羡慕。

是不是因为当初是她先离开了他们,所以他们现在才会离开自己呀?

她不想让他们离开……巨大的悲伤如洪流般不断冲击着夏黎桐的内心,她根本无法承受这种现实,几度哭到浑身抽搐、晕厥。

梁拓一直没有走进解剖室,独自一人守在门口等待。夏黎桐撕心裂肺的哭声不断从解剖室内传出,让他的心中挺不是滋味。

祁俊树的尸体是在东辅河畔的下流区域被发现的。

一定还是和那条河有关。

然而那次他和顾祈舟一同去上游的废弃工业园区查看过一遍,每座工厂都仔细地搜索过,却一无所获。或许是因为凶手藏的深,他和顾祈舟的能力有限,没找到;也或许是因为凶手的老窝不在那里。但如过那片区域没问题的话,李警官为什么要在笔记中将它圈出来呢?

突然间,解剖室的门被打开了,走出来的却只有法医和孟西岭。

梁拓问孟西岭:“她怎么没出来?”

孟西岭:“她想单独和小树待一会儿,和他告别。”

梁拓有些忧虑:“她自己行么?不会做傻事吧?解剖室里面工具可真不少。”

“不会。”孟西岭很笃定地说,“她是一个清醒的人,她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

梁拓还是不太放心:“你确定?”

“确定。”孟西岭很了解夏黎桐,不然他也不会让她自己单独留下,“她不会让小树死得不明不白,在没有给她的朋友们讨回公道之前,她一定不会做傻事。”

梁拓不再质疑,无声地叹了口气。

孟西岭犹豫了一下,低声询问了一句:“他、走得痛苦么?”

梁拓抿住了双唇,不置可否。女法医双手插兜,不自在地低下了头。

孟西岭没再追问,不敢继续问了。

有些事情,真的不能问得太清楚,答案太锋利,会伤人。

这时,梁拓的手机忽然响了,他立即接通了电话,听完同事的汇报之后,他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傅庭旭自首了?

挂断电话后,他迅速离开了法医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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