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晚都在别人的梦里醒来[无限](212)
想通了这一点,我对小聂真是感到又好气又好笑,怎么说呢,他真的反应太快了,他说是自己被通缉,我才会乱了阵脚,跟他跑来这个鬼地方。
他说自己想活命,我才会听他的丢掉所有的电子设备,任由他改掉了我白箱论坛的密码,出门都谨慎地避开摄像头,不让人追踪到。
殊不知,他都是在保护我。
哎,真是个傻孩子。
我听到了他最近在讲电话,好像是联系上了一个叫山河的人,已经定下了出国投靠他人的计划。我深知事情走到了这一步,还不算出格,但是一旦出国,可能就再也没有挽回的余地。
我身为长辈,不能让他这样一错再错。
出梦快满一年,至于真正出梦后到底是个什么后果,我一概不知,我自己出现了什么问题,我也搞ᴶˢᴳ不清楚。
只是得知了这件事后,有时候面对着镜子,我会想,镜子前面站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呢?
我偶尔感到自己无比的陌生。而这种陌生总会让我不禁去联想到一些可怕的东西。
我猜测,我可能是病了。那位队友,可能也病了。
我过去总是操心,时常想给晚辈的你们提供尽可能的帮助。但是如今,这样的我,已经无法作为一个保护者和后盾存在了。
与之相反的是,可能还会给你们带来威胁。
虽然小聂不让我接触这些信息,但是看他如临大敌的样子,看着我老队友绑架整辆公交车的决绝,我懂得,这件事非同小可,绝不是什么小病小痛能够解释的,它可能是一件致命的事情,我相信小聂不是拎不清的人,但凡还有一丝扭转的希望,他都会带我回白箱好好治疗。
但是他没有,而我理解了这背后的含义。
我做出了一个决定,我的性命不足惜,我只希望小聂,还有你,可以幸福快乐地活下去。
小陆,我想珍重地拜托你,好好地带着聂宿,他虽然心智极高,但是他内心里只是个没有母亲的孩子。他会做些错事,但是他都是为了保护身边的人。
小陆,我知道你父母不在国内,小聂也没有长辈,我会在给我父母的信中托他们照顾你们,但是他们年事已高,怕是只能给你们做做饭了。最重要的还是靠你们自己互相扶持。
小陆,你敏感又坚韧,像是风吹不倒的野草,阿姨有时候既为你感到欣慰,但是又很心疼。以后的日子里,希望你不要给自己背上太过沉重的枷锁,不要委屈自己,好好地生活。
希望你独自跋涉的时候,也能记得,你不是一个人,你身边有其他的前辈和晚辈,和你一起往自由的远方努力,你并不孤单。
只是阿姨对不起你,不能成为一直陪你走下去的其中一个了。
若是有朝一日可以逃离梦境,就来给我上一束花,好好给我说说你这些年的辛苦。
再见了小陆,真诚地祝愿你,一切都好,平安喜乐。”
门被敲响了,聂宿探进来一个脑袋,“杜姨,我找到接应的人了,要不我们收拾收拾,明天就走吧。”
“你让我想想。”
杜姨停下笔,平静地回复道。
“行。”聂宿嘴上小小地嘀咕了一下,又出去了。
她见门重新被关好,这才提笔写下最后一行字。
“杜华云,绝笔。”
风夹杂着绵长的雨滴吹进窗户,杯子里的红色液体随之轻轻摇晃。
——
陆艾正在跟娄明知还有一众大佬开会的时候,娄明知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
他匆匆出去接电话了,留下陆艾一个人,做完了报告后,还要面对着一堆视频开会的高层,心里很是紧张。
偏偏开会的其中一个穿着白大褂的老教授,还满脸严肃,像拷问犯人似的问陆艾问题。
“你如何能确定那就是山青?”
“呃,她说她自己是山青。”
“你又如何能确定她不是已经丧失理智,在胡言乱语?”
“嗯,她说话条理很挺清晰的。”
教授用锐利的眼神盯着陆艾。
陆艾被看得浑身不自在,好在娄明知终于回来了。
他看了一眼陆艾,才道,“好了,大家还有什么别的问题要讨论的吗?”
陆艾心里偷偷地舒了一口气。
救命,这种像毕业答辩的氛围到底是怎么回事。
其他的大佬们这才把注意力从陆艾身上移开,其中一个剃着平头看着很是精神的男人道:“白罗晨昏协会最近也通过国家联系到我们了,他们也有所发现,且愿意站出来帮忙,我们可能之后需要派人去跟他们交接。”
穿白大褂的教授听到这儿就道:“哼,一群神棍。”
“好了,张教授,”会议视频的最上方,是个国字脸的有些年长的男人,他开口简单做了下总结,“那白罗晨昏协会那边继续跟进,有关山河这个人的具体动态也要早日抓到。张教授你对陆小同学提出的这些理论,再研究研究,尽快搞清楚出梦者的机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