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艾理了理思路，说道：“这样说吧，我们第一晚入梦，进入的还是大型多人梦泡，那么里面的人物一定超过一百个对吧。这种情况下，如果我们想出来的办法是一个个询问，你觉得夜聂会留下‘已有解决方案’这个标记吗？”

聂宿想了下，“应该不会，因为这根本算是一头雾水，没有方向。”

陆艾点头，“我也觉得。而且梦泡才过了三四天，夜聂已经觉得他们快逃出来了，要是真的挨个聊天，时间怎么也是不够的。那这是否能说明，早在入梦第一天，他们就另辟蹊径，找到了除询问之外的别的办法？”

聂宿撇了下嘴表示疑惑，“如果是这样，那为什么昨晚我们没能出来？”

陆艾也不知道这个答案，“不清楚夜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可能这四天他们都朝着这个办法努力，但是昨天，这个方法失败了。”

聂宿搞不懂，“但是如果这个办法失败了，夜里的我，也应该会给自己留下‘继续寻找线索’的标记。为什么会什么都没有？”

“我今早起来也没有看到黑陆留下的信号。”陆艾咬了下自己奶茶的吸管，边想边说，“如果之前信心满满找到了出路，但是昨天被宣告行不通，想必是遇到很危急的情况。但是正因为危急，黑聂和黑陆才更应该留下信息。”

“现在什么都没有，我只能猜测，”她放慢了自己的语速，“唯一他们觉得不需要留下信号的情况，会不会是他们认为马上就能出来了。这样白天的我们就会恢复全部记忆，自然也没必要再留下记号。”

聂宿被她说得后背一凉，“你是说，晚上的我们以为梦泡该结束了。但是实际上没有。”

“对，我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

“怎么会有这么离谱的事儿。”聂宿的手紧握住生椰拿铁的杯子，塑料杯都被他捏变形了，“黑聂到底在搞什么，他到底有没有搞清楚梦主的愿望到底是啥啊。”

“不确定，可能是运气好，梦主就在出生点旁边。然后我们跟他搞好关系，TA答应放我们出去了？”陆艾猜测，“不管之前用的什么办法，现在都已经证实行不通了。白天的我们现在得想办法跟晚上建立起关系，一切可能都得尝试。”

他们又商讨了一下缩小信息范围的办法，到了快五点才离开奶茶店。

——

梦泡里，晚上9:30。

聂宿醒来，回想起昨天夜晚的经过，忍不住一脚踹在了行李箱上。

靠！什么情况！昨天明明一切都按照计划走了，虽然凌晨的时候他们都被关在不同的小黑屋里，但是那样的情况下，根本不可能还有飞机起飞，空难也无从谈起，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聂宿站了起来，看向自己的队友，所有人都面面相觑，不理解为什么他们还在这个候机厅里。

很快，四个人聚在了老地方，也就是那个角落里。

他们沉默地看着候机厅的人排起了队伍准备登机，这样的情景十分眼熟，眼熟得都令人感到厌烦。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聂宿率先打破了安静，他整个人都显得十分暴躁。

正是因为他聪明，也因为他太相信自己，只觉得一切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然而现在，他的计划圆满完成，但是梦泡没有结束，这无疑像是一巴掌抽在了他脸上，打碎了他的傲慢。

“明明没有任何地方出错，难道说梦主根本就不是那架航班上的人？”段天也没好到哪儿去，一直在揪自己头发，本就凌乱的头发已经被蹂|躏得不成样子。

“就算梦主不在那架航班上，昨天也应该跟着疏散了，压根就不会出事。”聂宿已经有点无法思考，只是凭本能回怼。

“冷静一下。”陆艾道，“我想段大叔的意思是，如果梦主不在那架航班上，那在现实生活中就不会经历那场空难，TA的执念也不会是在那场灾难中活下来。”

聂宿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去思考，“也就是说我们一开始方向就错了？”

“我只是说有这种可能，我们现在没办法判断。”陆艾客观地说。

聂宿突然站起，猛地一拳头锤向墙面！

乓的一声，周围不远处的旅客都被惊动了。纷纷探头看向这边。

聂宿突然暴走是因为所有的策划和谋略，全部都是基于他第一天那句，“不管梦主是谁，TA的愿望都会是在这场空难里活下来。”

而现在他被全盘否定了。他的一句话导致队伍整整四天都在错误的方向上狂奔。以他的骄傲，怎么可能受得了？这才一时失控做出了过激的行为。

一直没敢出声的别雨筠也被吓到了，她低下头，眼泪又不受控制地在眼眶里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