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宿也气笑了，“你还不如说我们可以直接等死了。”

陆艾知道他们觉得这简直是天方夜谭，但是她没有退却，她有自己的猜想，也做了验证，既然只有找出梦主这一个办法可走，那为什么不能尝试她所验证出的方法呢？

“这就是我真正想说的，”她异常认真地说，“短时间内辨别真实存在的人和虚假npc的办法。”

“什么！”所有队友的脸上都写满了震惊。

——

其实早在陆艾进入第二个梦泡的第一天，她看着如此多的乘客，就在想，就算这次侥幸用其他办法通关了。下一次要是再碰到多人梦泡，自己该怎么找出梦主呢？

抱着这样的想法，她开始观察起周边的乘客。

一开始没有什么收获，因为周围的人都太真实了，他们遇到危险会尖叫，灾难面前会落泪，聊起自己的职业也是丝毫不虚。

比如一开始那个画家，就有跟陆艾说自己画了多少年的漫画，偏向欧美动漫的画风，再比如说那名外国学者，跟陆艾说自己专业是研究可再生的新能源，还提到了什么光伏电厂。

陆艾已经读完了《梦的解析》，这本书里提到人白天会无意识接收巨大量的信息洪流，而其中的绝大部分就会被储存在潜意识里，而潜意识会在梦里活跃，因此做梦的时候能梦到很多白天都不曾注意到的细节。

于是陆艾就在想，那梦主潜意识里这么多形形色色的信息，到底是被怎么分配到每个npc身上的呢？

她想到了一款名叫模拟人生的游戏，里面的小人会在不受玩家控制的情况下自己结婚生子，过着只属于自己的快乐生活。然而，这只是一款游戏，看上去自主性极高的小人背后都是编好的程序，他们的行动都会顺在代码初设定的逻辑走下去。

这听上去就跟梦泡很像，所有的npc看上去都非常鲜活，但实际上，他们不是真人，生成梦泡的那个神秘力量其实给每个npc都写好了代码。

哪怕他们再真实，只要是代码，就一定有漏洞可钻。

在神秘力量如何分配大量碎片信息的这一行代码上，陆艾找到了一个小bug。

——

对着自己的队友，陆艾开始解释起自己的思路，“我们都知道，像这种多人梦泡，里面的人分三种，梦主，梦主记忆里真实存在的人，还有自动生成的虚假npc，对吧。”

“梦主和TA记忆里的人，基本等同于活人，他们在梦泡里的形象是完全按照现实来的。那么，我们就得思考，虚假npc能有什么和他们不同的地方呢？”

“虚假npc的特点就在于，他们是被生成的，性格方面，我们很难分辨，因为人的性格千奇百怪，是不是融合怪我们也看不出来。”

“但是一个人懂得的东西，是很难伪装的。虚假npc脑海里的知识都是被分配的，比如说一个医生，梦泡就会把所有梦主潜意识里关于医学的知识分配给他，这个很好理解吧。”

段天和别雨筠都点了点头，聂宿没有动静。

陆艾继续说道:“我想，大家肯定还记得昨天的警察，他们虽然异常真实，但我猜，如果梦主不是警察，那这大部分刑侦知识都是TA从电视电影或者其他途径中无意了解到的。假如，我们能问出非常隐秘的，绝对不可能从网上找到答案，只有真正的警方才知道的东西，那很有可能这些虚假npc根本都答不上来，因为梦主无从得知。”

别雨筠忍不住问，“可是我们也不是专业的人员，我们怎么可能问出这种问题。”

“对，没错。这条路只能说有成功的可能，但是实践起来太难了。我只是想说明，信息的重要性。”

陆艾也没想过这个方向，她真正想做的是另外一条路，“但是一个人的脑海里不会仅仅只有专业知识的，他们还需要生活知识，比如说怎么用刀叉吃饭，怎么用抽水马桶。这种日常知识肯定梦泡也要给所有人分配吧，不然梦泡世界不是乱套了。”

“那，还有别的什么知识吗？”别雨筠听出了她似乎话中有话。

“对，”陆艾长篇大论终于说到了重点，不由得加快了语速，“还剩下一类，这一类知识既跟他们的专业，和他们的性格无关，知不知道也不影响npc的日常生活。”

“是什么？”段天完全被她的话语所吸引。

陆艾眼睛亮晶晶地说道，“那就是——常识。你们想，如果你们是梦泡，面对着种种小常识，你该怎么分配给一众npc呢？”

别雨筠有些不理解这个问题，“梦主知道些什么，就分配给npc呗。”

“所有人都共享梦主的常识吗？常识这个东西虽然叫做常识，但是每个人的认知和理解都不相同，比如我知道李清照是宋代的著名女词人且我觉得这是个常识，但是还未经历过九年义务教育的人却压根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