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到现在都没人发现。

卫厉正想让人在周遭挖掘，时轻却指了个方位。

“在那边。”

如今到地方了，她可以清晰的感觉到附近的怨气，只是宁向阳的魂魄和尸骨分开了，因此尸骨上的怨气并不重。

又往前走了几十米，时轻终于停了下来，脚在地上跺了跺。

“就从这里挖吧。”

卫厉闻言就是一挥手，没一会儿就有几个人拿着工具过来。

先是扫开上面的落叶，又是挖下一层厚厚的腐烂的树叶，最后才开始挖土。

约摸半个小时后，一个破烂的行李箱映入众人眼帘。

随着行李箱被打开，一堆白骨出现在众人眼前，看到这些白骨，卫厉心底最后的一点希望也彻底消失。

宁向阳，是真的死了。

法医过来将白骨和残破的衣服碎片一点一点的拼凑出来。

等到众人再次回到警局时，警局基本已经可以确定，那具白骨是宁向阳的。

根据那些衣服碎片还原衣服原貌可以看出，和宁向阳失踪前穿的一模一样。

而法医那边传来的消息也和宁向阳说的没什么差别，尸体是被人用钝器分尸成十几块塞进行李箱里的。

警局也开始调查沈国强车子的前任车主的消息以及那个大行李箱的消息。

那个行李箱并不是杂牌子行李箱，根据上面残存的一些信息很快就能查到购买人是谁。

警局的人加班加点的查案，而宁向阳也终于在半夜十一点的时候等到了他的父母。

那个意气风发的暑假，他还活着，他的父母是都市白领，他们恩爱不已，家庭和睦。

可如今，他只看到两个浑浑噩噩头发斑白的中年人，眼神麻木。

如果一切都未曾发生，那该多好，如果他未曾改签提前一天回来，那该多好啊……

“爸，妈！”

宁向阳冲过去想要拥抱他们，最后却扑了个空，从两人身体里穿了过去。

此刻的宁向阳戾气已经被镇压，他的父母自然看不到他。

“卫警官，你说找到向阳了，他人呢？他在哪啊？”

“老宁啊，你说我来的急也没换身衣服，向阳这孩子向来爱干净，你说他见了会不会嫌弃啊……”

宁母说着用手顺了顺自己未曾打理的头发。

沈国强看着这一幕红了眼眶别过了头，不敢再继续看下去。

“卫警官，你怎么不说话啊。”

宁母有些茫然的上前摇晃着卫警官的胳膊。

卫警官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按程序走的话，dna比对结果还没出来，他是不应该在结果没出之前将家属叫来的。

只是若再不把这小家伙的父母叫来，只怕双方连最后一面都见不着了。

程序法律之外，也有人情。

“宁女士，你冷静一些。”

“老婆，卫警官说的对，你先冷静一些，我们好好听他说。”

宁父似乎是猜到了什么，话说到一半眼眶就不可抑制的红了。

即便卫厉已经见多了这种场景，可话到嘴边还是不知该怎么把这件事说出来。

这对他们来说，未免太过残忍了。

时轻看了看时间，又看了眼一旁同样痛苦的宁向阳，低声提醒：“时间快来不及了。”

说罢时轻拿出了牛眼泪：“擦上这个，你们就能看见宁向阳。”

时轻并没有多说什么，毕竟孩子的死亡，对于父母来说打击太大了。

卫厉接过牛眼泪，上前给两人的眼皮上都抹上了一些。

再怎么解释，不如亲眼见到再说。

再次睁开眼睛，宁父宁母一眼就看到了一旁站着的宁向阳，瞬间喜极而泣，也没意识到哪里有不对劲，两人都沉浸在再次看到孩子的喜悦中。

直到宁母激动的想要上前将宁向阳搂在怀中，结果却扑了个空。

宁母瞪着眼睛不相信的继续扑上去，却依旧扑了个空。

“怎么会……”

“妈，没用的，我其实，早就死了。”

宁向阳吸了吸鼻子，却再也控制不住的，大颗大颗的眼泪砸下来。

“妈——”

压抑而又痛苦的嘶吼让两人一鬼全部哭成一团。

时轻几人没再打扰他们，默默的从房间中走了出去。

“哎，这事怎么就成这样了呢……”

沈国强揉了揉眼睛，鼻子也酸酸的。

“世事无常，谁也不知道接下来自己面临的又是什么。”

时轻轻吐了一口浊气，倒是一旁的卫厉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目光灼灼的看向时轻。

“时姑娘，有没有兴趣来警局工作？福利待遇都给你算最顶尖的……”

时轻：“……没兴趣。”

“那留个联系方式？”

卫厉一点儿也不想放走这样的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