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午膳，两人又歇了会儿，之后止意同祝明渊一起去了围场。

等远离了其他人，祝明渊才骑马带着止意去了林子边缘的一处湖边。

“祝明渊，我想问你件事。”止意没给他反应的机会，就接着说，“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爹娘知道了我们的事，会是什么反应？”

吟雪带着两人停在湖边，祝明渊一手抱着止意的腰，没料到他会突然说起这个：“我爹娘隐约知道一些。”

这算什么回答……止意警惕地看着他：“具体点。”

三年前，祝明渊与赵鸿野发生争执后，回到侯府，祝明渊向靖安侯夫妇认了错，说清缘由，得了父母几句不含责备的教诲。

祝明渊知道宫宴上打人是自己的不是，掀袍跪下：“爹，娘，今日是明渊冲动了。”

靖安侯一愣，伸手想拉他起来，祝明渊强硬地拨开他的手：“明渊另有件事想告诉爹娘。”

“等等—”听到一半的止意出声打断了祝明渊的话，面色古怪，“你不会直接跟你爹娘说你喜欢我吧？你那时候才…十五？”

祝明渊看他一脸纠结的，忍不住笑笑：“没有，我只是说，我可能不喜欢女子。”

止意没想到他早早地就做了这些，在他们完全没有一点可能的时候。

“你，如果，”说着又低头笑笑，他习惯了对上什么事都以笑来应对，可身后抱着他的青年一腔的热忱和爱意，他反而有些笑不出来，“祝明渊，如果你回京的时候没有遇到刺杀，没有受伤，没有来到琼海，你会不会主动去琼海找我？”

会不会远赴琼海，去见一个已经忘了你的人。

紧紧抱着他的青年沉默了，大抵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的。

湖水深不见底，映出一双人影。

远处有人拉弓射箭，惊起林间飞鸟。

耳边的呼吸声忽而变得有些重。

“会…会去琼海。”祝明渊给出自己的回答。

止意眨眨眼，转头去吻他的唇。

祝明渊张开嘴任由他亲，不多时就拿回了主动权。

内敛沉寂的青年亲他的时候，总像是裹挟着燃不尽的火，无尽的欲.望沟壑，被一点点填充，又总没有填满的时候。

他会去琼海，止意闭眼感受着对方胸口的起伏。

去琼海见他，却未必会露面，未必会再有交集，未必会……让他想起他。

“啧啧啧，好生激烈哟。”

欠揍的声音突兀地响起，祝明渊猛地睁开眼，又强压下涌起的杀意，把止意压进怀里，解下身后的黑色披风将人遮得严严实实，这才分出眼神去看来人，是四皇子和六皇子。

前者一脸贱笑，后者顶着张大红脸气愤地瞪着他。

“两位殿下不懂非礼勿视的道理吗？”祝明渊的声音又冷又沉，压得人有些喘不过气。

四皇子嘴角带笑瞥了眼一旁马上的六皇子，眼底划过嘲弄。

赵鸿野紧攥着拳：“你们……”

祝明渊冷冷望着他：“六殿下想说什么？”

赵鸿野被他看得忍不住低下头，没再说话。

四皇子嗤笑：“六弟啊，你当真叫四哥我刮目相看。”说完骑着马走了。

余下的赵鸿野也未多留，低头也离开了。

披风下的止意缓过了神，拽开一角看向祝明渊：“别气了，我送你个东西。”

祝明渊果然被他平复了心神：“什么？”

看清止意掌心的东西时，他的呼吸忍不住一滞：“这是，你的鳞片？”

止意等他接过这片银色的鳞片，才转回身懒懒靠在他胸前：“我的族群里，只有我是银尾，万千尘世里，除了我身上，你再也找不出这样的鳞片。”

纵使银尾鲛人无数，也远远无法与生长在冥海的鲛人比拟。

冥海鲛人，鳞片越靠近心脏部位越是重要，其中有一片称作护心鳞。

以护心鳞片作为交换，意为守护和交付终生。

“祝明渊，要永远带着这枚鳞片。”

“嗯，永远不会丢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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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算计

围猎的最后几天，看倦了猎杀的止意便不再去围场看热闹了，而且也不想再瞧见老四那副总是恨不得天下大乱的样子，还有老六委委屈屈跟自己欠了他几百万两银子的脸。

他看新话本看得正犯困时，忽然察觉到了异样，神色微微沉了下，抛下书起身就往外走。

雪六见他脚步匆忙，刚要问什么，就听止意语速飞快：“我去围场，明渊可能出事了。你想办法找到六皇子，就说我跟小侯爷在围场被人暗算下落不明，求他派兵搜查整个围场。”

说完止意找了匹马来，翻身上马，顺着鳞片感应的方位疾驰而去。

那天他送出鳞片的时候，并未想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此刻却也只能庆幸他及时送了出去，否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