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王败寇+番外(77)

作者:雁荡山 阅读记录

知道这位惹不起,背景她也无意深究,只做好分内工作有求必应即可。但上次对霍老板献如此殷勤的还是艾子——明里暗里求喝一碗鸽子汤,目光鬼祟地往霍阗身上瞟,搞得他现在也以为瑞贝卡也知道了点什么,净想着从他那儿捞一点好处。

后厢房那位儒雅随和的落魄老板这几日来人气仍旧不减,还是有女孩子时常去探望。然探着探着突然有人发现了不对劲,因为做门神凶巴巴的侍从,似乎是好久没出现过了。

后院仿佛凭空消失了一个人,紧接着就是她们连霍先生也不常见到了。

有姑娘曾说最近看见霍先生喜欢往馆内偏东角的幽兰阁跑。

有姑娘说久置不用的幽兰阁里突然新来了个姐妹。

有姑娘说这妹妹长相姣好,可惜一张脸蛋板着冷若冰霜,见了谁都爱答不理。

再后来被疯传成霍先生对那位妹妹一见钟情,色令智昏,仗着近水楼台先得月天天点她的牌。

当事人觉得这些很有趣,于是晚上回来给庚姜讲了一遍,“小女孩,想象力这么丰富不去写书屈才了……庚姜,你说,她们究竟还能编成甚么样乱七八糟的版本?”

没人回复他,只能听见屋内翻覆着衣料琐碎的摩挲声。

霍阗抬眼去看,“庚姜?”

换衣的屏风没挡全,从他的角度还能窥见小半个背影。往日眼熟的紧窄制服消失无踪,霍先生的后厢房里突然多藏了个瘦伶高挑的女人。松拢乌罩衫,腰间金丝烙红梅,宽带挽出窈窕纤柔。因为衿口过于宽松,所以露出覆了粉的脖颈,肤色与粉白之间是花瓣一样的形状。罩衫自从肩头褪落,衫内着吊带绸裙,遮不住脊背的肤如凝脂,两线系带披挂肩胛,大片春光,一览无余。

春光的主人钝钝的,这才反应过来有人叫他。回过头,脸上妆还未擦干净,起码半只唇是红的,“……嗯?霍先生?”

有那么个一瞬间差点不认得他,妆画得再让人心潮起伏又怎样?长得再好看也要吃亏在庚姜那张不苟言笑的牌位脸上。署丞大人一滞,不知道是被他美到了还是气到了,又想起瑞贝卡把人送还时的教学反馈,“糟蹋了这美人皮相,”她摇头啧声,手边一柄长烟枪烧得筚拨响,“不爱笑也罢,哭也不会哭,面瘫一张死人脸,谁看了能我见犹怜?”

她拿铜烟斗哐哐敲门栏,嘱咐起霍阗像在让家长监督小孩做课后作业,“教不动——教不动啦,”摆摆手,“能教的早就会了,茶道,歌舞,谈吐礼仪……不会的就是不会,怎么着都不会。霍先生,你就让他笑一笑罢,他学会了这个比什么都顶用!唉!”

老师声情并茂,说得极富有煽动力,于是当家长的也一脸恨铁不成钢,“等等,把手边事情先放一放,”他招呼庚姜过来,“坐着。”

庚姜不明所以,但仍遵照他的指令,将罩衫往屏风后衣架上一挂,听话地走过来。

两个人坐于矮桌卧榻之上,霍先生给他涂蔻丹。

现在庚姜被送去同瑞贝卡学艺,平时晚上回来霍阗会问他今天都学了些什么,庚姜如实照答。而今天他不问了,因为光凭闻就能闻得出来庚姜学了一整天的茶道。

握着他的手,温温脉脉,隐约萦绕茶香。署丞大人调好凤仙汁,手执小刷,往庚姜指甲盖上一点点轻涂。所谓慢工出细活,干这些事总是要把暴躁脾气收敛一点,时间在沉冗中无限拉长。他专心致志,庚姜也不说话,俩人面对如山,周遭安静如画。

还是心系愁苦,反正署丞大人这辈子总是有许多烦恼,因为以他的才华谋略是要被老天爷安排穿小鞋的类型,总之仕途挺顺日常多舛。就比如现在惦记瑞贝卡的话,惦着惦着眉头都要枯了。

小毛刷在庚姜圆润光滑的指甲盖上划上一笔。

良久后。

霍阗:“姜姜。”

庚姜:“……”

“怎么不理我?”霍阗诧异抬头,正好和庚姜对上眼,结果发现对方早就在盯着他看,表情更怪了,“叫你呢。”

“霍先生您叫我?”庚姜犹疑,“姜姜是谁?”

又这样。署丞大人一噎,怀疑这假人的脑袋可能给什么玩意儿打成重大失忆了,“……姜姜是你,我确实是在叫你,”尽量忍着呼之欲出的暴躁脾气,“姜姜是你的艺名,你又忘了?”

庚姜诚实摇头。

霍阗:“……那好,你现在知道了,下次叫你你要应。给爷记清楚,再忘爷就在你脸上画王八!”说罢还象征性挥了挥手中的小毛刷,威胁地。

这家伙健忘,但所幸健忘程度比鱼还好一点点,七秒之前的事他记得很清楚,霍阗再唤他一声他立马应了,乖巧得像狗狗。署丞大人哪里是那种小气量的人,与其这样描述不如说他是有气当场撒,天王老子都奈何不了他,对方很配合,于是当下气就能消一半。可还有一半呢,另一半就化成了凝重的表情,唇微启,欲言欲不言的,愁在心底口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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