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软云+番外(23)
这问题他上回也问过,阮云刚想否认,却被旁边调皮的闺蜜抢先代答:“怎么拿不出手,她这是害羞,我最了解她了,她呀,以前一次都——”
话音未落稳,钟悦的嘴便被兀然抬起的一只手堵了住。
阮云死死按住那张四面漏风的漂亮嘴巴。
入职前,老板已默认她具备工作经验和上岗资质,现在又再来告知应聘者只是零经验菜鸡。
那不等于骗薪么。
贺北屿喜欢的就是明面白花,暗里绿茶,若被他知道了她是张切切实实的白纸,那他多不得趣儿啊。
“诶诶诶,三个在那边说什么悄悄话呢,让贺狗过来喝。”不知何时飘远的周一驰朝这边喊。
边上一年纪相仿的兄弟附声开口:“两个小嫂子也一起喝杯呗。”
钟悦笑容里漾满青春洋溢:“好啊。”
说罢起身拿了杯酒,仰面,爽快一口,“祝贺总生日快乐!”她落落大方。
一语毕,边上接着起哄:“现在轮到贺总这边啊。”
意欲何指阮云心知肚明,但她确实不会饮较之鸡尾酒更烈的酒品。
随着众人目光投来,她眼神逡巡在贺北屿脸上。
求助意欲很明显,贺北屿狭长的眸子微眯,睨一边的她:“不会?”
阮云点点头。
贺北屿抿唇,旋即,转头对一众期许的眼睛:“我来。”
周一驰忙伸过了手,阻挡住贺北屿:“这里明令禁止代酒。”
贺北屿回以不咸不淡口吻:“谁令的,今天我说了算。”
啧的一声,周一驰爆出不满:“出来玩就得遵守出来玩的规矩,今天头一回带新嫂子出来见面,代喝就没诚意了,是吧兄弟们?”
“是是是。”一阵随波逐流的附议。
“除非……”周一驰放下手中酒杯。杯底触碰茶几的瞬间,随之而来话也到嘴边,“你俩亲一口。”
登时,土拨鼠钟悦捂起嘴呼出尖叫。
末尾还不忘用起哄点缀气氛:“亲一个亲一个!”
潮热氛围烘托下阮云霎时方寸乱了一分,她情不自禁朝闺蜜摆了摆手,小声:“别闹。”
旁边周一驰像被女友的情绪煽动了般,大声嚷嚷:“是不是男人贺北屿,是不是?”
“不行我先跟钟悦示范一个。”
男人怎可道不行。
贺北屿:“怎么不行?”
他搁下手中杯,长臂一揽,将边上脸如熟桃的人拢进了怀里。
半阖下的醺眸细察怀里娇羞的小表情,接而,环她的手来到青丝披盖的脑后。
大掌不带犹豫一把按了住。
“闭眼睛。”他出口话语喝令意味明显。
……
淡薄双唇强势覆压而下的时候,阮云感到心尖上那片初雪,碰见了她的灼烈耀阳。
他们之间从没亲过,
她也未曾吻过他人,
这是她第一次被人亲吻。
感觉像是未经闪电预警便降下的雷,又如风驰过林卷散旋起的漫天飞叶。
魔都人气最旺的顶豪中心,灯影绰绰。
而此刻周遭的喧腾却被耳道强行隔绝在外。
时空于蝶翅轻扇的睫羽上停滞定格,寂静无垠。
软软的奶油,便这样,如缥缈的雪花洒下,落在了浓烈威士忌里,细密融化。
第19章
未有征拓性的试探, 也未有深入卷缠,四片唇相抵的时间维持不过数秒,贺北屿便将人松了开。
阮云没能做到像平常那般顺从听话地闭眼, 一直睁着的水润眸子向贺北屿出卖了她的无所适从。
贺北屿从她唇瓣撤离后,望着那副青涩懵懂,情难自禁地捏了捏发傻的小脸。
边上顿足欢呼的,猛摇沙锤的, 按头要再炫一个法式热吻的, 涌动不止。
贺北屿淡然平复一众兄弟的情绪:“够了啊。”
哄闹声中, 被人亲到娇羞的阮云倏地抬双手捧住了脸。
直到回程车里也没能停下这番给脸颊降温的动作。
她何尝不知道, 这种公开场合里的表演, 必要时必须深度配合,以此彰显男人对女人绝对掌控占有的实力。
想到着,阮云本来怦然燃起的心跳声,慢慢就落了回去。
初吻没了算得了什么, 接下来没的还会更多,说不定今晚回去人家趁着酒酣耳热就提出欢愉要求,到时候她不得以任何理由拒绝。
而她却还只是一颗生涩山果, 悬于嫩绿枝头。
既做不到眉姐姐那般莞尔,亦不如淳儿烂漫,更非嬛嬛倾心交付,共剪西窗烛。
她是被裹严实后让四个太监抬过去,瑟瑟发抖的安小鸟。
他体格健魄,与她之间从来不容置喙,想必到了床上也不必多么温柔。
只是一个吻便已是那般迫势, 她几乎不敢去想象做别的事情他会用怎样的力道。
到家后,阮云在居住的主卧房卫生间洗澡, 祈祷着贺北屿已烂醉如泥对那方面完全没了兴致,更加别趁她洗澡间隙冒冒失失地闯入房间。
沐浴毕,步出卫浴区,她抬着缓滞的步子穿过衣帽间,向房中引颈而探。
主卧床铺空无一人。
窃喜,她挪去床角拉被子。
没料抬手的瞬间,忽而听得外面隐隐传来窸窸窣窣动静。像桌椅被轻轻拉动,又如同有人碰在沙发,叫她听了直担心。
毕竟那人今晚摄入的酒量不会少。
怀着几分对吐钞机的关心和必要养护心理,她迈出房门查看。
未于客厅望见那道身影,她又探首向外。
露台上,长条的编藤沙发里,像那晚一样,坐着一道抽烟的身影。
这骗子上次言之凿凿同她讲平日里不抽烟,这才隔多久。
男人的话果然没一句可信。
看了眼他身侧,发现连杯水都没有,阮云善良的心头微微动了一动。
袁芳交代的那几句她不敢忘。
再说,生日为大,岂能晾他一人在这样的孤月下独坐着。
她打开了冰箱门,拿出蜂蜜和西柚,三两下调出杯醒酒茶,倒出些许先替他尝了一口,觉得味道尚可,她端着水晶杯走往了拉门方向。
脚尖却于门框前止了步。
她听见从门外面传来一句并不含任何情绪的说话声音。
“你说。”
未等她回过神,贺北屿便接着缓缓吐出了下一句:“谢谢,但没必要。”
“我过得很好。”
“没有什么别的事,我这边要休息了。”
阮云看见贺北屿与对方道了再见,搁下手机,抬起夹烟的手,半眯着吸了一口。
吁出的缈薄烟雾翩跹于他眼前,如山林沉沉雾霭。
阮云将这一切真实看进眼里,却又觉眼中的凡俗在此刻显得有些抽离。
贺北屿不说话时,是北国岛屿上最高最远的孤韧,那种适态的自信和与生俱来的张弛有度叫她望而却步。
偏偏就是这般不可向迩的人物,每每在与她对视时,眼里像洒进了星芒,无形引她陷入,难辨虚实。
觉得两人之间还没至于熟悉到可以分享隐私的地步,最终,阮云在玻璃门前息住了尊重的一步。
她轻轻将杯子搁下,留在贺北屿进门便目视的位置,然后转身离开了他的私人领域。
*
过完生辰的人第二日行程安排是一早飞往深市。阮云起床连人都没碰着,还是过来上班的袁芳将这事告知的她。
内心一阵欢呼雀跃,忍不住眼巴巴地对袁芳问:“他去几天呀?”
袁芳:“据说一个多星期。”
“真的吗?”脱口而出的话像是夹带惊喜。
太好了三个字差点没能憋得住口。
随着贺北屿来帝澜的次数逐渐增多,阮云的小苦恼也接踵而至。
一来她认为这样发展下去,那些不得已而为之的事她迟早不能再回避;二来贺北屿周末整日待在家里的话,她码字的时间被严重缩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