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软云+番外(28)
阮云回道:“噢,来的时候距离会议结束还剩两小时,我就等了一会儿,请问现在可以帮我把这个交给贺北屿吗?”
“在这里坐了两小时?”李谱惊声。
阮云面含善意笑容对李谱点了点:“嗯,我正好要写些东西,就…很快过去了。”
倏然,李谱转向前台柜面旁木楞站着的裴楠。
此时裴楠脸上表情较之方才的傲慢已是天壤之差,虽不明就里但看见李谱对阮云那副毕恭毕敬的态度,还是隐约预感到了事态不妙。
果然,李谱拎着那一提东西向她走了过去。
手臂抬起,凝声朝她一句:“在深瞳几年了,这个东西,还是不认识?”
第23章
李谱的再三坚持下, 阮云答应带着东西去里面等。
跟在李谱身后穿越夜晚的办公区,她瞥见隔壁那栋金融机构的高楼内,内卷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像这样成夜亮灯的摩天大厦在世纪大道上比肩接踵, 硕高楼层的落地玻璃窗一扇接连一扇,向这个庞大的都市宣告着人们为达各自目标而行进的博弈。
贺北屿便是这其中的一个。
阮云看见他侧影,是在廊道尽头的宽敞会议室外,玻璃墙上的百叶窗未完全合闭, 因此她得以通过一条条窄小的缝隙隙, 拼凑出了贺北屿完整的廓影。
事业战场上挥斥方遒的男人无疑有百种魅力, 这是阮云第一次在工作场合中见到贺北屿与下属交流。
交谈间, 他视线专注清明, 偶尔颔首,沉冷模样一如悦榕庄初见场景。
阮云心中泛起水纹涟漪,
这便是他叫她敬叫她畏的模样。
在属于他的领域熟稔自信,时而内敛时而张扬, 仿佛一切人与事在他眼里皆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包括她。
贺北屿的视线稳稳穿过百叶窗缝隙与她相遇的霎那,阮云明显感觉到站在里侧的人面色一怔,但他很快恢复冷静, 抬两指无声对一个方向扬了扬。
旁边李谱立刻接收到信号,他对阮云道:“贺总让我先带您去办公室。”
阮云含面:“好。”
并没有等候太久,阮云只觉沙发还没焐热,贺北屿便以掌推门而入。
想必李谱已将一切准确无误汇报,贺北屿步入办公室后的第一句话便是:“怎么傻坐了两个小时?”
阮云起身,笑道:“总不能直接闯进来。”
贺北屿走近:“下次遇到这种情况点名找李谱接待,她们便会知道。”语毕, 他脸又侧向虚处,道了句, “算了,没有下次。”
阮云对于他的说法丝毫不加在意,只因她亦不想有下次。她指沙发前摆好的煲汤和菜肴,说道:“还热着呢,现在吃吗?”
贺北屿示意她坐,陪他一块。
“袁姨让你过来的?”
“嗯。”乖乖巧巧的回答。自认为这是没有错漏的标准答案,否则贺北屿责怪下来她冒然出现在公众场合就不好了,“她说你这段时间顾不上吃饭,想给你加点营养。”
贺北屿喝着味道熟悉的汤汁,嗯了一声:“不是你自己想来?”
阮云面一怵。
这点确实从未有没想过。
她怔着看他,未有作答。
一片你不言我不语的安静过后,贺北屿动手拿筷子,未转头,只兀自笑了声,淡斥:“小没良心的。”
阮云低下了头。
“嗯。”也不知怎地,她只觉自己应该是犯了错。
贺北屿对她的认错加以肯定:“确实,饭要人做给你吃,睡觉要人哄,到头来心里却毫不记挂。”
阮云惊:“睡觉要人哄?”
贺北屿侧过了眸睨她:“你没知觉?”
“什么知觉?那天晚上不是聊着天就…就睡着了吗?”
“我说的是后来。”贺北屿又转回去,专注那几道菜式。
阮云这下反应过来:“原来你真的回来过?”
贺北屿哂笑:“小傻子。”
审计工作已接近尾声的夜晚,工作量不如前几日那样大,贺北屿很快在屏幕前结束一天的事务,他将最后几封邮件发出后,摘下了耳里的蓝牙耳机,对阮云说:“回去吧。”
路过前台,柜面里的裴楠战战兢兢地站立了起来,向贺北屿道别。
贺北屿顿住脚步,转头朝她。
“裴楠是吧?”冷凝的声调好似不掺杂任何一片感情。
看着被误认为是糊咖网红,现下却已然被贺北屿拢在身侧的阮云,裴楠吓得不亲,表情近乎僵硬,答道:“是,贺总。”
贺北屿脸上并无透露过多细节,只问她:“来深瞳几年了?”
裴楠:“三年,贺总。”
贺北屿颔首:“在前台几年?”
裴楠依然兢兢业业:“两年。”
贺北屿:“嗯,很好。”
一声很好,将裴楠彻底镇了住,她完全听成了一阵大难临头的感觉。
贺北屿却道:“明天联系人事,可以申请转行政部。”
裴楠像是听错了般惊诧:“什么…真,真的么贺总?”
行政部,集安稳高薪于一体,逢双休节假日从不补班,年假向来保持所有部门最长的员工理想归属。
裴楠万万想不到在一场无心的失误后还能迎来贺总的亲自提拔。
她百思不得其解,难以置信的向贺北屿确认:“贺总,但是我今天犯错误了。”
贺北屿温雅对人一笑:“你没有犯任何错误,相反做得很好。”说完,他一把揽紧阮云,道,“只是看好了,唯独这一位,不需要预约,以后直接进我办公室等。”
裴楠旋即接收指令,背脊一直:“是贺总,我一定记住。”
“嗯,早点下班。”贺北屿轻摆了摆手,另一只揽阮云腰的也没放开,给裴楠丢下两道背影,便离开了那处。
回程车上,贺北屿半阖眸仰靠在座椅,单手将领结拧松,歇得一阵放松。
阮云一直在旁侧眸偷睨,当看见外面浮光掠影透过车窗略过男人俊逸面庞的时候,眼光又不好意思地撇开一边去。
“在怪我?”
忽而,贺北屿开口,疏懒倚背的动作并没有变,长指在扶手上轻点了点。
阮云赶紧摇头:“没有,为什么要怪你。”
贺北屿轻道:“没有惩罚让你等待多时的员工,反而给她升职。”
原来是为这个,阮云不经意一笑:“管理有序,赏罚分明,为什么要怪?”
贺北屿此时抬起了眸,朝她这边看:“你这样想?”
阮云点头:“嗯。”
贺北屿又露出悠然兴味看她:“不妨说来听听。”
阮云实诚回表述:“前台肩担过滤职责,对于扰乱公司内部秩序的一切行为有管控决定权,那位小姐姐严加遵守章程规定,不因听说我与贺总认识而放宽政策,这本就是一个员工执行力强的最佳表现。”
贺北屿情不自禁嘴角浮笑:“接着说。”
“作为老板,如果因自己熟知的人被阻在外就责难员工,那便是自上而下打破规矩,往后的执行标准都会被钻漏洞,从而破坏公司原本的井然有序。所以贺总要奖赏,要升职,告诫其他员工严格以今晚作例,贯彻执行。”
贺北屿听得背都直了起来,他转过身朝年龄仅有二十二却对本次事件有高度清晰认知的小人儿问:“你是二十二岁?”
阮云点头:“是二十二。”
贺北屿目光里不由泛上欣赏:“小小年纪,这些是谁教的?”
阮云道:“爸爸,爸爸都是这样做的。”
贺北屿转了回去,自然地接话:“家里是做生意的?”
阮云:“嗯。”
贺北屿:“什么方面?”
阮云:“电力储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