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软云+番外(35)
一路, 贺北屿沉默无言,看向前方道路的眼神渐含晦暗。
而当晚落下的吻,也蕴满了恼意的急躁。
阮云分辨不清那是种什么感受,只觉跟某次的吻十分雷同。
然而前几日他还显然不是这般急功近利, 每每缠绵, 总也不忘安抚她的紧张情绪, 或揉耳垂, 或轻抚她脸颊。
总归不像这样, 带着惩罚。
床笫之间传来的急促呼吸,昭示着她三两下便捱受不住。
她的生涩一如既往,总学不会回应。每每努力地仿照他那样去索取,都会被反扑, 继而手腕被摁下更紧。
今晚更甚,他直接将她两手死死控在了两侧。
阮云心跳声鼓噪,出口气息却弱:“…你今天怎么了。”
换来唇齿间一阵更严密的禁锢封锁。
待到贺北屿将那片薄薄的衣裙扯开, 她才终于意会过来,这些灼烫的吻代表着什么。
如四月末的花瓣到了它应该成熟落下的季节,阮云鹅黄色的软丝睡裙被抛去了床边,牛奶丝绒般的材质很快沿床铺慢慢滑落,掉下地毯。
初次在他面前袒露无疑的阮云娇羞一声,往贺北屿怀里躲去。
声音闷闷从男人胸膛中心传出来的时候,贺北屿手中动作按下了暂停键。
此时的他, 倒反藏匿起先前躁急,半眯深晦的眼里忽然弥漫上一层严厉, 或者说,是男人的狠。
“知道自己是谁么?”重重的呼吸极尽隐忍。
一片短暂的静默,尔后,身下软软的回答:“阮云。”
“谁的阮云?”他再度问。
那个声息很无辜:“是…你的。”
倏一下,摁腕的大掌来到下方,衔扣住细腰:“你知道就好。”
没有预告,也不曾向她传达暗示,两片贴覆耳垂的唇直接宣誓他此刻意欲何为。
阮云全身被带起一阵细颤,她羞涩地唔声,双眸不由自主闭阖。
柔嫩耳垂粉透,比雨水沾过的花瓣还要芬芳,贺北屿万般迷恋地在那处厮磨辗转。
他用这招反复地,一点点,击打着她的意志,将其揉碎,一并抛进浓稠夜色里。
待到她又痒又耐根本抗拒不了一点的时候,他又地来到另一侧,继续挑逗。
身下娇兮兮的语气开始了求饶。
“…唔贺北屿…别……”
未完的语句被她自己溢出的甜腻代替,就好像山涧里的一抹幽花,在暗露滋长下悄然盛放。
贺北屿曾于多个不经意的瞬间发觉,阮云有许多令他着迷之处。比如越是欺负她,她就越乖顺,会伸手紧紧拥住人,攀附黏贴,从行动到精神上都对他奉上依赖。
每每那种时刻,她含满雾霭的双眸会变得柔怜,直叫他分不清那是佯装的可怜还是蓄意的邀宠。
却于冥冥之中,引他靠近。
勾他深入。
两人本该在认识的第一周便进入到这一步的流程,直至今晚才拉开帷幕。
当李谱在办公室交出照片的那刻,他浑然意识到,自己对她的忍耐已经告罄。
上了车后,她又用惯有的天真面庞凑来腿间捡手机,天知道那是真手滑还是用来撩拨他的伎俩。
总而言之,在方向盘前绷紧全身,仿佛下一秒就要迸发出什么来的时候,他真正明白了,自始至终,都是他甘愿上当。
附在细嫩耳边的唇倏然松了开,随后一路舐吻而下,来到软被覆盖的下方。
他不带犹豫地一把扯去丝被,探路向下。
被某种不容抗拒精准攫取住的一刹那,阮云纤长的双腿顷刻间蜷起,带有十二分的无助麇惊。
埋头的男人岿然不动,无声以大掌掰握细腿,强行遏制下她的不安躁动。
她仿佛被推至去了大洋表面,跌宕起伏间,四肢百骸被一种莫大的刺激侵袭。
她抬起手惊羞地捂住了嘴,阻止唇边溢出连她自己都没听过的颓靡之音。
尽管车上开始贺北屿就濒于极限,但到了床上,却也显现出了男人对这方面的绝佳耐心。
他悉心呵护着紧张的小人儿,等待她软化,等待她臣服。
最后,在云顶绽放。
重复三遍过后,看着喘息不止,浑身落下细密小雨的阮云,他坏劣问道:“还想要吗?”
阮云被他三番五次抛高再拽下,早已神智尽失,她崩溃地摇头:“不要了…”
贺北屿唇角一抬:“那怎么行。”
阮云恍若大梦初醒,她想起来,真刀实枪还没上场呢。
室内光线半寐,只角落里夜灯昏蒙,她将被角扯至身前,怯怯看着他半伏身去床头柜拿东西。
最终还是很不好意思地掩住了脸。
那人三下五除二弄完,紧跟着便再度欺压上来。
长指一捏,轻轻抬住她脸:“先前的约定还记得清楚么?”他姿态迫人,似在这个问题上丝毫不打算退让半分。
阮云就躲在那副健硕胸膛下,看凌厉分明的八块腹肌映入视线,顿然,她有点些畏缩。
“不说是吧?我提醒你。”贺北屿又道,“一对一,只许拥有彼此。”
这句阮云领会,她用力点头:“嗯。”
“你做到了么?”贺北屿冷声。
依然一副柔弱可欺的模样,阮云向他确认:“做到了。”
“撒谎。”
说完,重重一吻再度覆落。
又被突袭的阮云骤然凌空挥动小手,求救般企图抓握,像掉进了失重的宇宙中,妄图找到一个坚固的着力点。
很快,细白手指攀住了两道坚实的肩。
随灼吻深入,肩上的指尖从蜷曲到舒展,再到牢牢贴覆。
他肩太宽,难以完全抓住,她便逐力收紧,最终,指甲深深地掐进了肌理。
……
以雷霆之势攻入城池的贺北屿是阿喀琉斯,他如同憋足的野兽一瞬猎捕,将诱物招麾身下,唇齿相抵。
若不是幼兽低低的饮泣将他神思拉回,那股势如破竹的气势恐怕要于幡然之间将身下人淹没——
阮云从害怕颤抖又进入到了新的阶段,不应期。
贺北屿找回了片刻冷静,指腹去拭她脸旁大朵大朵的泪花。
阮云还是那般紧紧环住人,细声细气求饶:“贺…北屿,慢点好么,求你了…”她因低泣而把将一句话断成了几句。
贺北屿欲 、念已压制到不能再抑制,他喉咙发紧,泛有干哑,道:“好。”
暂停了行军,重重的呼吸却喷薄在如玉耳廓旁,一点一点地,带有迷恋的缱绻,他耐心吻掉滑落而下的清泪。
另一只手掌则拢在那侧耳畔,轻轻摩挲安抚。
阮云声线弱了数息,但依旧不失轻柔动听,她怜弱地向人倾诉:“疼…贺北屿。”
贺北屿双唇落在她发丝,吻了吻,万般疼惜:“乖…”
阮云小声地央求:“你能不能别再动了。”
贺北屿:“……”
喉结不断咽动,如同山石旁蛰伏了许久即将按忍不住的野兽。
他压下一腹躁意,沉道:“不能。”
阮云:“……”
在阮云看来只是经过了短暂的等候,而于贺北屿而言却仿若经年之久的一片寂声过后,竖起的海浪数丈,开始重重击打在巨硕海柱上。
他凑出澎湃乐章。
一片浮云经过这里,与之交缠,落下绵密细雨。
滔浪迭起,云端浅吟;
海柱悍戾,云巢颤栗。
无论是低唱,还是微泣,此刻都化身为一尾湖蓝的人鱼,引吭高歌,娇矜婉转。
而海兽的愠吼亦席卷翻覆上来,与之协奏。
阮云感觉时间已经静止,却又在一次次迷惘中清晰掌握他的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