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软云+番外(40)
贺北屿问:“那你一般是?”
阮云诚恳:“我不是全职,一般每本写完会有一小段时间的修整期,顺便整理下本大纲。”
贺北屿抿了抿唇,道:“也已是非常努力。”
阮云:“每年大概完成四到五本,这样。”
贺北屿没在这个问题上继续深究下去,而是开启了另外的话题:“阮云,你所有的收入加起来,每月大概达到什么数?”兴许是觉得涉及隐私,于是末了又添了句:“也不用太过具体,我只是想了解你的基本情况。”
在贺北屿这种赚钱能力超越她数万倍的大佬面前,倒也没什么可值得掩饰,反正再怎么样也没他挣得多。
再说她生性老实,别人问,她便说。
“流量都好的时候,刚抵六位数,正常情况就只有五位。”
贺北屿闻言,赞许道:“对于毕业不久的小姑娘来说,这种程度已算得上相当优秀,只是阮云,有件事情我感到好奇。”
“什么?”
贺北屿道:“除去这些收入以外,我每个月给你的零花钱数目不算少。那么在财务宽松自由的状态下,为什么你连一条裙子都舍不得买?”
捧着白瓷碗的阮云听后脊背一顿,目光随即折向了别处。
贺北屿在旁静候她的沉默。
时间仿佛在这片安静中过去了良久。
尔后,
“我…”
“我还不习惯,那种花法。”
她含蓄道来一句折中谎言,就好像寻常与他对话时的语气那般柔缓,于悄然间,掩饰住了心房之内浮腾而出的那一丝丝,兵荒马乱。
第32章
休息日的午餐和晚餐, 贺北屿向来比较重视,通常都由他亲自下厨,袁芳在旁打下手。
坐在餐厅等候的阮云闲来无事, 脑里开始不由自主闪回昨夜搪塞他的那些片段。
“我的爱好是存钱,所以…”
贺北屿有被这种说法逗到,他粲然一笑:“你是貔貅?只进不出?”
“对啊。”阮云故作轻快道。
“那女孩子喜欢的裙子,包包, 还有首饰, 你统统不感兴趣?”他又问。
阮云轻笑了下:“偶尔买就好啦。”
好在当时贺北屿看她言之凿凿的模样, 也没再深入探究, 只催她喝完梨汁快点入寝。
袁芳从厨房内将制作完成的鳌虾和羊排都端了过来, 阮云起身去接,并问道:“袁姨,怎么这么多菜,好丰盛呀。”
袁芳微笑:“今天有客。”
尾音还未落实, 门铃便叮咚一声响了起,贺北屿放下手中的厨具,踱去玄关开门。
阮云在餐桌旁好奇地抬颈向门口望。
一声清朗的“哥”从外间传过来, 紧接着,她看见了两张几乎一模一样的男人脸孔。
两人一前一后步入了客厅。
阮云双唇微翕,表情微滞,一时间丧失语言功能。
如同少年版贺北屿的那位男生倒是先行开了口,他看着阮云,言间雀跃:“哥,这就是我小嫂子吗?”
“比你大三岁, 放尊重点。”贺北屿边说边步幅闲散走向餐桌。
袁芳在桌旁一边摆放刀叉,一边笑意盈盈打招呼:“从大学城过来还是从家里来的啊, 南川。”
贺北屿指指阮云对面的餐椅,道:“贺南川,你坐那边。”
那位名为叫贺南川大学生模样的男生便长腿一伸入了座,坐下后,对站起来迎客的阮云问候了声:“嫂子好,嫂子请座。”
阮云拘谨但不缺乏礼貌:“你好。”
贺北屿也拉开座椅示意阮云坐下,并为阮云介绍:“贺南川,我弟弟,交东大学大二在读。”
阮云微微一诧:“交东吗?”
贺北屿侧过目:“怎么了?”
阮云:“我有个弟弟也读交大,想必南川成绩很好。”
贺北屿侧视她的角度略微明显地倾斜:“南川?”
阮云:“嗯,怎么了?”
袁芳在旁捂嘴笑,连同一脸猎奇的贺南川,注视着对话的两人。
手握着刀柄的贺北屿颇有一番质问意味,问道:“初次见面你叫他南川?怎么不听你叫我北屿。”
阮云回应:“袁姨是这么叫的呀,他又比我小,不应该叫南川吗?”
“哈哈哈哈哈……”贺南川爽朗一串笑,“哥,你幼稚不?”
贺北屿以眼一乜:“大人说话小孩少插嘴。”
贺南川不依,开始抱怨:“怎么找了嫂子之后还这么不温柔,讲话能不能不那么兄长,OK?”
贺北屿声调不变,还是那股血脉压制的味道:“男人之间需要什么温柔。”
袁芳见状,自觉撤离,丢下句:“你们慢慢吃,我去阳台那边打理。”
餐桌旁,只剩下了三人。
贺北屿拿走阮云面前的盘子,开始以锋利的牛排刀帮她分割羊排。
对面贺南川凑近桌面,对兄长讲:“也帮我切一下?”
贺北屿掀眼皮:“你还小?”
贺南川切的一声:“那你给嫂子切,她只比我大一点。”语毕,他直背,执刀自行解决,“话说,今天找你正事。”
贺北屿长睫低垂,专注羊排:“你说。”
贺南川看了眼阮云,然后目光移回到贺北屿脸上,道:“你妈又为难我妈了,这回是在爱马仕专柜。”
贺北屿闻声抬起了眸,问:“怎么回事?”
贺南川脸上尽是不悦,仿佛不吐不快:“为了女人之间那点竞争呗。”
贺北屿示意他详细说。
贺南川切一块羊肉块放进嘴里,用含糊不清的语言倾诉:“她去店里投诉,说我妈配的货不如她多,拿到喜马拉雅的速递却比她快。跟客户经理闹了半天就算了,最后还趁我妈在店里消费的时段,当面对峙。”
贺北屿听后点头:“常规操作,方阿姨受委屈了。”
贺南川依旧忿忿:“我妈多老实一个人,即便在一众阔太面前丢了脸也没高声斥责,只是叫来了保安维持秩序。哥,能不能跟你妈说说,都这么多年了,就放过我妈行么。”
贺北屿放下了刀叉,叹一声气,将切好块的餐盘重新放置回阮云面前。
阮云听着一系列错综复杂的家事,一声不敢吭。
少顷,贺北屿缓缓吐字:“阿姨平时购入基本为男装、家具,配货权重高,她先得是应该。”
贺南川掀高声调:“就是说嘛,客户经理也这么解释,但奈何你妈爱闹事啊,她不甘心,高低说自己配额高。”
贺北屿注视贺南川的眼,认真地听着,不时点头。
须臾,他淡声地回应:“回头我跟她沟通,让她持起一个成年人应有的理智。”
贺南川咧开了嘴笑:“好的哥,我也是实在看不过,你也知道我妈那人,受了八百次委屈才跟我吐槽一次,到最后甚至自己作出了让步,说如果对方再那样强势,她就换到浦西那边去消费,不跟她挤一家店里争夺资源。”
贺北屿附声:“那倒也不必,我回头会打电话沟通,叫阿姨放宽心。”
贺南川又道:“那就谢谢了,哥。这些破事,我也就只敢来找你了,爸那边我是万万不敢讲的,省得被我妈喷,说我制造矛盾。”
贺北屿不置可否:“嗯,阿姨向来通情达理,代我替我妈向她说声抱歉。”
贺南川:“那哪能,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我妈又不是不明理。”
“知道了。”磁实声线落下,贺北屿的承诺掷地有声。
这阵对话过后,三人间漫起一股短暂的沉默,但没过多久,便被话特别多的贺南川打断:“哥,你都多久没回家了,他们总跟我念叨,你什么时候回去一趟啊?”
贺北屿稍作思考,大约五秒,尔后回他:“下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