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软云+番外(45)
贺北屿接过阮云手中那几只小拎袋:“都给我吧。”
阮云面上掩饰不住的兴奋, 像是久旱逢甘雨:“不用, 不重的。”
贺北屿还是将物品都提了过去, 尔后, 问:“家里的电话?”
阮云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嗯嗯,公司接到新的外贸订单了。”
贺北屿随口问:“之前都是对内业务,不出口的么?”
阮云解释:“对,一直以国内为主, 近几年内部市场饱和,订单量逐步减少,我们才开始接触一带一路沿路的订单, 我妈说这次的体量有一百多个兆瓦。”
贺北屿侧眸:“兆瓦?”
阮云进一步讲解:“兆瓦是发电量单位。”
贺北屿头点了点:“我对这个体量倒是没有具体概念。”
阮云:“这个量的话,需要用到的电池组件大约一个亿。”
贺北屿面色微动:“那不错。”
阮云:“是很不错了,对于我们家来说…”她欲言又止,“总之,今天我很开心。”
贺北屿极低一笑:“你刚才讲到一带一路,项目地是在哪里?”
阮云:“沙特麦加省。”
贺北屿:“是2030愿景项目?”
阮云讶异:“你怎么知道?”
贺北屿笑笑:“上个月的新闻。据我所知整个计划非常庞大,相信你们还有更多的机会。”
“希望如此吧。”
当晚, 贺北屿在书房加了会班,阮云开心抱着手机躺床上在自家群里聊天。
聊着聊着, 顶部弹入了一条银行讯息,划开一看,贺北屿给的零花钱又入账了。
但…为什么数额大不一样?
她凝神,数着数字后面缀满的零,情不自禁脱口而出一句:“打错了吧。”
起身出卧室,来到书房,她轻轻叩门:“贺北屿,我可以进来吗?”
“进。”里面应道。
一进去,她举手机,询问:“你给我打了一千两百万,是不是打错了?”
贺北屿抱起臂,唇角一勾:“没有错。”
阮云不解:“可是说好了每月分两次,每次三百万。”
贺北屿直起身倚向后背,说道:“那样太抠搜了。”
阮云:“哈?那还小气?”
贺北屿默然:“对,某人拿着那么点钱,包包舍不得买,裙子舍不得穿,成天像个小仓鼠一样囤钱,我不得多打点?”
阮云慌忙摆手:“我不是那个意思,攒钱是因为,因为我就是喜欢攒钱。”
贺北屿:“我不喜欢你有这个习惯,希望你活得畅快些。”
阮云服了,叹口气:“我没到畅快的年纪。贺北屿,账号发给我,我返还回去,按照合约来就好。”
贺北屿扬声:“你敢。”说着他拇指一摁,关掉电脑显示屏,起身揽她顺便岔开话题,“爱囤钱的小仓鼠,请问我们现在可以就寝了吗?”
阮云不搭腔,继续她的执着:“你账号给我。”
“不给。”
“给我嘛。”她拽住他衣袖,撒娇一样地摇了摇,“给我给我嘛。”
贺北屿抬起手指轻捏她鼻尖,笑容坏劣又宠溺:“给你什么,昨晚那个?”
阮云脸牵开,躲让开他蓄意挑逗的手指:“你正经一点。”
贺北屿朗声笑起来,带着她走往书房门:“那你乖一点,上了床就给你。”
阮云:“………………”
*
阮云用了三个白天也没能从贺北屿嘴里撬出他的银行卡号,并且还受到警告,说再这样闹晚上就不伺候她了。
阮云心里竖起一只问号,这算哪门子的威胁。
床上的贺北屿向来是头会缠人的雄狮,不出一会就把能把她魂给弄没。
她几乎每晚都要叫苦连天,到最后软腔软调地求着他节制点。
那人貌似外星来客,根本听不懂地球语,对她的诉求置之不理。
他做他的,一天不耽误。
这晚,柔作一滩春水的阮云上气不接下气地搭他怀里,对事后餍足的男人控诉:“贺北屿…你严重违约了知道吗?”
贺北屿绕着她后背的头发把玩:“违哪一条了?”
阮云揪他上臂,道:“你说,你之前说每周四次。”
贺北屿满脸不以为然:“我说的是,每周过来四次。”
阮云当然明白其中的奥义:“你…你在混淆这个次数的…的概念。”不过她可没他那么无耻,有些话只能说到一半又咽下去。
贺北屿兴致浓稠,故意拿她取乐:“你以为什么,每周就四次?”他伸手捏住软糯小脸蛋,“看不起谁呢。”
阮云红透的一张脸瞬间仰了起,娇斥:“你过分。”
“行,算我违约,罚金数倍,你安心拿去花。”他语气间似是谈笑,却又含了一份对她的认真,“阮云,对自己别那么严苛,你很努力,做的也已经很好。”
阮云静静地目视他。
对于一个能够理解到自己辛苦的人道感谢最是寻常,只不过最近她发现,除了袁姨,又多出了一个贺北屿心疼她。
“谢谢你贺北屿,还有袁姨,你们都对我好好。”她道。
贺北屿将她的脑袋往怀里拢了拢,落吻于发顶:“不客气,勤劳的小可爱。”
阮云忍不住问:“只是,有个问题我很好奇,回回又不敢多问。”
“说来听听。”
阮云稍作语言组织,尔后,问:“袁姨好像没有孩子。”
贺北屿轻点了点头:“嗯,她没有生孩子,丈夫早在十几年前生病去世了。”
阮云有些吃惊:“这样吗?那她一直一个人过?”
贺北屿摇头:“不算是,在那之前她便已经生活在我们家,发生变故后她无依无靠,更是拿我们当做家人。”
阮云了然:“果然是这样,难怪我觉得她待你比亲儿子都亲。”
贺北屿温柔地应声:“对,是她把我从产房里接出来的,那时候我爸爸忙到昏天暗地,医院里就她陪着我…”顿了顿,他将这句补充完整,“我妈。”
阮云一默,这是聊到忌讳话题了,应该适当选择闭嘴。
于是,两人间泛起一阵沉默。
良久之后,贺北屿先行开了口。
先是一声叹息,再然后:“周末,关灯。”
房中夜灯熄灭。
“不早了,睡吧。”他道。
阮云乖巧的声音很轻巧,像停泊在湖面上的一朵云:“嗯,晚安。”
一片静默。
大约五分钟过后,
缩在贺北屿怀里的人双唇轻启:“贺北屿,不开心的事也可以跟我说说。”
贺北屿大手在她后背抚了抚,很轻很平静,像是生命中从未被某个人某件事掀起过波澜。
“对于不告而别的人,我没有什么好说。”
“乖,睡了,晚安。”
*
几天后,向静又来电话,说客户的预付款到账,项目启动资金已有保障。但用于二期生产运转的资金,他们目前有点犯难。
一般企业遇到这种情况,只需向银行申请信用贷便能维持常规运转,但他们名下目前负债有六百多万,且因多次拖欠利息早被列入了非诚信黑名单,如果不把债务填平,新一轮的放款是想都别想。
阮云当然有考虑过拿贺北屿提前支付的钱将那笔一举填平,但想归想,内心总归有那么一点惶恐不安。
三百万突然之间变成了一千两百万,她万万不敢坦然接受。
贺北屿能看得出来她被巨额款项束缚,屡次三番说要还给他。于是他时不时给她注入安心剂:“按月打款太麻烦,接下来的我也一次性给,你不用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