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软云+番外(8)
即便知晓了那人既无家室也没有女朋友,但一想他的恶劣,和对自己没安一分好心 ,她还是怯场了。
“叮咚”一声响,是李谱手按门铃。
片刻,门打开。
阮云看见了黑衣灰裤,休闲家居服的贺北屿。
“进来。”沉着有力的声线对他们道。
李谱指挥工作人员进场。
阮云跟在人群最后方踏入,脚步拘谨。
入屋后她抬眸,一套奢华无比的大平层住宅在她面前展示开来。
工人随即拆卸包装,又将画作谨慎抬放,呈给贺北屿。
贺北屿坐于沙发中央,十指交握,肘臂撑于敞开的双膝上,目视前方油画。
阮云开始按照资料内容详细介绍。
过程虽紧张,但依然流畅完成了。语毕,她与众人一同看向贺北屿,等待他的确认。
沙发上,男人气场隐隐萦绕周身。他看向画框旁兢兢业业的小云朵,点了下头:“嗯,很好。”
李谱赶忙:“那请问贺总,挂在哪里?”
贺北屿想了有一秒,道:“库房。”
一瞬,在场人员面面相觑。
其中李谱表情最为震惊,仿佛对老板的决定存疑,他再度确认:“贺总,是要将这幅画封起来,存放在库房?”
贺总淡薄声调:“有什么疑问?”
像是感觉到离了大谱的李谱急忙收敛表情道:“是,贺总。”
旁边阮云的脸也挂满不可思议。
这人花了近一千六百万,就为了让宝剑蒙尘,住在库房?
根据顶级大客户指示,画作被再次封好,搬入了豪宅角落里的库房。
李谱送走了那一行忙活了一早上的人,面对着阮云,用与他凛然外表极不相符的文质彬彬语调道:“阮小姐,贺总请您留下,谈一谈关于平台运营的事。”
就知道那一千六百万不是为了给仓库囤货,阮云望着同样拿人薪资替人办事的李谱,了然贺北屿付出这样大的代价,她是逃不了这一场正面交锋的。
于是她好脾气地对李谱回道:“好的。”
李谱:“那,您留步,我们就不打扰了。”
*
巨大的贝壳杉实木打造的桌椅有型而别致,阮云与贺北屿面对面而坐。
她提起勇气,准备向人一一厘清整件事原委,没成想,贺北屿先开口了。
“一个月内粉丝翻倍,三个月达成五十万,半年争取百万。文案创意,商务合作,乃至带货品控,全权由深瞳代理。流量起来后,年收入破七位数,只是最简单不过的小事。”
“我看了,你那只猫有网红像,远远不止现在这点钞能力。”贺北屿一口气给她梳理完。
语落,他在对面的一双杏仁美眸里察觉了到一丝乍现的光。
这光是他在之前的谈判里从未有见过的,就好像旱季森林忽逢降雨后的第一线生机。
阮云眼神不可思议地逡巡在贺北屿对她平静述来的脸上。
七位数,她想都不敢想。
那不就代表,多攒几年就能有一千八百万了吗?
刚才路上李谱也与她谈及此事,莫非深瞳真的看上了她那小破号?
得付出不少代价抽成吧?
她弱弱问:“跟你们公司签约,佣金,或者抽成怎么,是怎么划分呢?”
贺北屿抿唇一笑:“没有。”他道,“零比十,全都归你。”
阮云瞠目:“哈?”
贺北屿:“但有个条件。”
阮云还没缓过神:“什,什么啊?”
贺北屿下巴微抬了抬,这使他整个人看上去有些倨傲。
他缓声:“每个月五百万的事,与平台同步进行。”
就知道,她就知道,
人性的恶劣果然难改。
阮云眉头又锁了起来,目光左左右右地不安来回,迟迟给不出回应。
对方再次启口:“还是,你想再加钱?”
这下,阮云气急:“你!”
“我没有,我没有在跟你讲价。”她徒劳解释了句。
贺北屿凝声问:“那是为什么?”
阮云脸撇去了一边,对上个话题不作搭理。
“不太相配。”忽然,她说。
贺北屿:“不配?哪里不配?”
阮云说:“年纪,你太老了。”
贺北屿微微偏了下头:“我不认为二十八岁有多老。”
确实不老,是她在胡扯。
贺北屿这张帅到人神共愤的脸,配上他锻炼有素的优越身型,看起来顶多二十五六。
她转过目看他:“那身高也不配。”
贺北屿:“你多高?165?”
阮云无力:“164。”
贺北屿又笑笑,眼里带着点眷意:“我就喜欢小只。”
阮云看他一眼,坐着都这么大个。那晚站进她家门的时候就怀疑这身高是不是有187。
差23厘米,哪里配了?
她继续道:“财力也不匹配。”
贺北屿挑挑眉,须臾垂睫落于桌面:“金钱这种东西我有就行,你跟了我定然不会叫你吃苦。”
阮云:“不是吃苦的问题,它是…没法交流。”
贺北屿抬起,嘴角漏出一丝坏意的笑:“我们线上交流得不是挺好?”
阮云:……
阮云:“总之,我不能答应。”说着,她站起身,向坐着的人道,“贺先生,今天我的任务也完成了,但愿您能在售后电话里,给我们一个好评。”
“如果您没有什么其他要求的话,我这边就返程回公司了。”
贺北屿抬起,望着那张微嗔的小脸,似对她急着要离开的言论不起恼。
他气定神闲地靠向椅背,口吻里游刃有余:“可以有考虑周期,但不要太久,我的耐心有限度。”
“下周这个时候,如果你仍没有主动找我,我会最后一次去向你征询意见。”
“希望到那时,你已经完完全全的,对你即将获利的一切,有清晰认知。”
第7章
应公司VVIP客户要求,阮云不得不再次加上贺北屿的微信。
从观山小区出来后,她接到钟悦的电话。
“宝,几点下班啊,晚上陪我喝酒。”
阮云说:“回趟公司之后应该就没什么事了。”
钟悦:“那我在巨鹿路等你,到了给你发定位。”
阮云:“好呢。”
今晚确实无心码字,她也想与姐妹小酌一口了。
晚上到了巨鹿路上那家熟悉的小酒馆后,两人抱在一起互揉了一番。
撤开后,钟悦开始垂头丧气,大倒苦水:“我跟你说,老海王就是老海王。”
阮云抿酒:“又怎么了?”
钟悦鼻子哼声:“上回捉奸那次,根本不是捕风捉影,而是证据确凿。”
阮云大惊:“哪里的证据啊?”
钟悦给她看了照片。
阮云眉头一皱:“对方是个孕妇?”
钟悦气不打一处来:“可不是!还搂了呢。”
阮云:“那你找他确认过了吗?”
钟悦:“早上才收到照片,他忙到现在还没空理我,打算把他拉黑了。”
拉黑这事阮云熟,她默默咽下酒:“要不,看看他怎么解释,总不能外面已经有了孩子还跟你相亲吧。”
不一会儿,钟悦电话响,她麻利地接起:“喂。”
阮云一眨不眨盯着她,过了会儿,看见她放下了耳边电话,心不甘情不愿地给对方发了个定位过去。
并鄙夷:“这回我看他能编个什么花出来。”
周一驰火速赶到,阮云与对方礼貌致意后,自觉挪开位子,坐去旁边,小口小口地品着蔓越莓莫吉托。
耳道顺便被迫灌入些不堪的词汇…
“孕妇都上,还真重口啊,从前小看你了。”
“不是?那你是什么,接盘侠?”
“一直有联系?!”钟悦激动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周一驰,我就知道,是不是婚宴上你前女友能坐几桌!”
阮云呼一口气,垂下了眸,看杯中红色酒液。
只听周一驰颇有耐心地哄她:“悦榕庄有她的股份,只是在走廊里碰到了,帮我把会员卡升了个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