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灵帆和姜灵惬磨拳擦肩，就等着大展身手。
直到那扇厚重的病房铁门打开，在看到里面那个普普通通上了年纪的人类时，它们相互对视，满脸都是茫然。
这是走错了吗？
不是要去探望疯人院的老院长？可这里面就是个人类啊！
即便疯人院这边鬼怪都以为自己只是个人，忘得连本来面目都放不出来，就连气息都趋于人类的方向无比平和，也都没办法掩盖非人类的本质。
以兄妹俩百来年的做鬼生涯保证。
眼前这个穿着病号服的老头子，真的就只是个普通人类，身上也没有其他任何力量残留的痕迹，普通到丢进九沙医院，都没有员工会怀疑前来求医的普通患者身份。
“阿公，我们又来看您了，这是游医生和姜医生的孩子，刚好两小朋友周末过来玩，就一起带来给您认认生。”
覃硕都不用老院长招待，非常自来熟的走进病房里，还顺便接过了玩家们再次带来的水果。
见阳台那边正在看报纸的老院长别过脑袋没有理会。
他轻咳两声，继续开口道：“二十一床的阿公！有人来探望您了，抬头看一眼呗！孩子们长得可乖巧了，今天也给您带了特产呢！”
老院长被烦得不行。
便也微微低头，拉下老花镜，朝着丧尸王那两个孩子看去。
他之前都是远远看着，也没有接近，这次距离近了，才发现是两个小鬼怪，生的倒是模样机灵可爱，但怎么瞧都不像是丧尸王想养的样子。
当年BOSS劳模丧尸王差点在幼儿园副本败北一事并没有传开，但怎么说他也算得上是老朋友，特地慰问过对方，得到了‘幼崽都是麻烦’的回答。
哎呀，这时间过的真快，快到很多事情都会改变。
游无肆瞥了眼接过水果就去洗且看起来不打算再继续当中间传话人的覃硕，察觉到江左就要动作，便先一步牵着小僵尸还有两个孩子走了过去。
看向阳光下皮肤都开始长斑的老院长。
缓缓开口说道：“院长，这是我和时时的孩子，哥哥叫游灵帆，妹妹是姜灵惬。”
听到这话，老院长抬眸看了两眼游无肆，又转而打量着姜时时。
在心里调侃了两句‘梨花压海棠’，这才对着两个孩子招了招手，说道：“过来给爷爷看看。”
没错，爷爷。
涨了个辈分的感觉也不错，没有连着涨两个辈分，还是他看在小朋友的面子上呢！
游灵帆和姜灵惬不用任何交流就能知晓彼此的想法。
在抬头看向爸爸妈妈，见爸爸已经颔首，而妈妈也紧跟着点起脑袋，便乖乖巧巧的朝着上了年纪的人类走去。
讨好老怪物跟讨好人类老者……
应该都差不多吧？
它们不敢懈怠，收敛了浑身非人的气息后，异口同声甜甜呼唤着：“院长爷爷！”
“哎。”老院长难得露出个笑容，他从覃硕洗好递过来的水果里拎了串葡萄，递到两个小鬼怪怀里，笑着开口道：“好孩子，都很乖，吃些水果，坐爷爷身边来。”
就算差了辈分，怎么说这都是故友的孩子。
便笑着继续开口道：“最近都读了些什么书呀？”
……
气氛一时间有些凝固。
姜灵惬和游灵帆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它们脸上的茫然遮都遮不住，见老院长还是满脸期待的笑容，硬着头皮回想最近记忆中的读书，便记起之前和新妈妈学物理的课程。
飞快对视。
兄妹一个一句，磕磕绊绊的说起了物理学上计算那道吊轮的题目。
姜时时早在老院长说起读书的时候就默默后退半步，躲在了坏哥哥身后，不知道为什么，他一听到老院长开口，就有点不敢让对方看过来。
比坏哥哥抽问还要可怕！
就像是……
反正比学习视频里的那些老师看起来还要老师！
这好好的，怎么就问起学习来了呢？
难道老院长是个很喜欢读书的人？或者说是很喜欢当老师？那到时候送礼物，是不是还要送几个学生过来？
“不错，多学些总是好事，你们年纪虽然小，但也要多读书，书读多了眼界自然开阔，不要拘泥在小小的世界里，思想能到达的地方比你们想象中的还要远。”
“学无止境，永远都不要停下求知的脚步。”
“不管是天上的鸟，地上的猴，水里的鱼，都要继续学习。知识就像是海洋，你学到的越多，对这片海洋也就越了解。”
……
姜时时听到老院长这几句话，整个人飞快都缩躲在了坏哥哥身后。
明明是在跟孩子们说话，他却感觉老院长也在指指点点着他！这让他不得不反省起到疯人院里的这十几天，似乎，自己真的已经很久没有学习了！
老院长笑着摸了摸两个小鬼怪的脑袋，见它们脸上还是带着茫然，便笑着说道：“你们先把话记住就好，以后长大了就会明白了。”
他知道丧尸王留在副本里的时间已经不多，见一面少一面。
旧友间是没办法正常叙旧，跟小鬼怪们说话倒是符合他一直以来的性格。
自己也没有什么礼物能送给小辈，看出两个小鬼怪身上都带着无尽编号员工的印记，且年数不低，便希望它们永远都保持着求知欲。
只有不断前行，求知未停，才能保持着相对的理智而不是陷入混沌。
非人生物最重要的并不是力量。
作者有话要说：
*
老院长：必须要学习啊！
姜时时：我，我真的学了！我甚至都能开医嘱了！
游无肆：多听听，很有道理。
第171章 槐山疯人院
而是能做出内心真正决定的理智。
想到这，院长脸上依旧带着那慈祥的笑容，转而望向窗外几乎看不到边际的槐山医院，幽幽叹了口气。
他没有做错。
至少在这件事上，自认为没有错。
游灵帆和姜灵惬被老院长那‘多学多看’从不重复的心灵鸡汤洗得脑袋涨涨，察觉到老院长终于停下话头，还看向了窗外，连忙发挥它们讨好老怪物们的浑身解数。
双双拿着颗葡萄递到老人家的嘴边，异口同声道：“爷爷吃果！”
多吃点，嘴巴塞满，就不会再问它们读什么书！也没办法再劝它们多读书了！
人类真的好奇怪啊！比老怪物们还要怪！
此时的姜时时想法也跟两个孩子如出一辙。
但他不敢凑太近，生怕头发稀疏的老爷爷就抓着他的手，露出个和蔼的笑容问着读了什么书！
既然乖孩子们都已经承受了这样的苦难，再坚持坚持也不是不行。
等晚些再去食堂里多吃点好吃的，多补补！
姜时时有些小心虚，自觉对不起俩个乖孩子，但也没有勇气面对这样的询问，便悄悄把挡在身前的游无肆往前推了推。
试图让对方去解救两个孩子。
哦不，应该说，让聪明并且什么都懂一些非常博学多才的坏哥哥去跟爱谈学习的老院长交流，相信两个人肯定有共同语言。
至少在抽问‘学什么’这方面，拥有不少的相同性。
游无肆对姜时时向来没什么防备，刚好他也想跟老友叙旧，便顺着小僵尸的动作往前走了半步。
回头看向眸光闪动还避开他视线的小僵尸。
也就知道自己被当成挡箭牌往前推了。
这也不是什么太大的事情，抬手捏两把满是心虚的小脸蛋，收完利息，才看向身前眺望远方还带着感慨神情的老院长，开口说道：“听院里不少人都提到过院长您喜欢下棋，眼下阳光正好，不如对弈一局？”
老院长理都没理游无肆，就当做没听到般，继续享受着小鬼怪们贴心的服务，又眯着眼睛打量远方。
他也想回句话，但没办法，不符合多年以来的人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