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照我(125)

陈落见她沉默,又道:“我或许知道一些有用的信息,在路过的商人之中,有人运输粮草和兵器。”

姜月动作停下,目光扫过去,她心里大抵猜到是谁在沿路运输兵器,但却还是装作不知的样子,故作疑惑:“哦?”

陈落知道她必定会对此事感兴趣,继而说道:“对方是景氏的当家菱娘,我还探听到她是广平公主的人,想必这个信息对你们有用……”

姜月还没听他说完,就嚯地站起:“今日时候不早了,剩下的事明日再说,”她又看向李宝音,“宝音,和我一起去休息。”

李宝音不大放心地看了陈落一眼,还是随着姜月出地牢去。

不管是直觉还是种种细枝末节,姜月都觉得这个陈落绝不像想象中的那么单纯无知,他的言语和行为并不符,言语上看似是个一根筋莽撞的人,行为上却没有丝毫的行差踏错。

单从他明知道菱娘一直以来在运输粮草武器,却秘而不发一事就可见一二,这件事无论他是勒索对方以求保密,还是上报朝廷都对他只有坏处没有好处,反而现在用作招安的筹码显得恰当妥帖。

但或许他只是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件事跟他没关系才不做理会。

但姜月还觉得哪里不对,她要和聂照商量商量。

聂照独守空房半个月,这张床的每一个角落都是冰凉的,现在姜月回来了,房间也热腾腾的,果然金山银山在手,不如有个热腾腾的人在身边。

姜月从净室擦着头发出来,还在想陈落的事情,抬眼看见聂照,他在床上滚了一圈,见她来了,连忙拍拍床里侧的位置,撑着头侧躺望着她,虽然他表情平静,但那激动的眼神骗不了人。

她也激动地跑过去,一把扑上床,聂照抱住她刚想亲一口,姜月就开口截断他:“三哥,正好我有事要跟你商量商量。”

她又噔噔蹬跑下床,取了陈落的口供来:“我总觉得这个人不简单,别的倒是还好,就怕宝音被他骗了,你快帮我看看这口供哪里不对。”

聂照巴不得李宝音被骗两次长长教训,省得总麻烦姜月,但她都如此殷切看着自己了,他只能捡起口供仔细看。

他看到一半就把字贴到姜月面前:“你们真的信他说的这些鬼话?”

“我觉得前面逻辑还挺合理的。”

“编故事能不合理吗?”聂照将后面的简单翻了翻道,“男人是什么鬼德行我最了解,有时候他们说的那些情爱的听三分信半分就行。

他但凡真想带着李宝音跑,早就会趁着她昏迷的时候把人从地道里带走,何必非要等她醒了给她做这出戏。

而且真喜欢一个人,必不会做出这种举动。”

“那会如何?”

“你喜欢我,便是真心向我表白,为我着想,我喜欢你,也要为你的将来计。李宝音说他单纯直率,可他连一句喜欢都没有就先把她带上山,这举动完全没有为她考虑,她是独生女,难不成这一走就要她舍弃父母亲友?

是料定了她心软单纯好欺骗,说漂亮话哄她给自己当招安的引子呢。”聂照用口供敲了一下姜月的头。

“哪有那么巧的事情偏偏就晕倒在李宝音面前,不过是得了要剿匪的信儿打听了她的身份秉性刻意做的局,他跟咱们硬碰硬打不过,自己招安投降掉面子也不会得重用,甚至还会有生命危险。

若是爱慕李宝音,借着对方的身份招安那就不一样了,李宝音什么身份,她做中间人,陈落的身份自然高上一截,他也就是算计不到李护,若能算计到李护,李护便是他的中间人那岂不是更不一般。

不过现在也不差,李宝音对他心软,指不定哪天被哄的真要招他做女婿。”

姜月不敢置信,接过口供再三翻阅:“可他说他都听宝音的,宝音不要他他就去死啊。”

“早跟你说了,男人的话听三分信半分,他要死就真让他去死。”

姜月沉默着收起这堆纸,幽幽地看他的脸:“真的吗?”

聂照后背起了一层冷汗,似乎把自己套进去了,忙弹起来:“当然不能看他说了什么,要看他做了什么,比如我。”

作者有话说:

我不行了,今天就这样_(:з」∠)_

这些天出去练车,上午十二点出门,晚上六点才能回家,中间通勤四个多小时,之前想过养条狗,达成猫狗双全家庭,现在不用了,我自己就累得像狗一样。

第100章 第 100 章

灯吹灭不到半刻钟, 万籁俱静,月光隐隐从床帘的缝隙投射进来,夜晚一片安详。姜月侧身躺着, 任由聂照牵着她的手把玩。

他时不时轻轻挨个捏捏她的指尖,或者摸摸她的指甲,好像她的手是件什么易于把玩的玉器一样,最后和她十指相扣。

姜月一直没说话, 不知道在想什么, 但明显还没睡着, 聂照以为她是奔波许久之后累了,也不强求, 他轻轻吻了吻她的指尖,似是餍足地叹口气, 语气缓缓的, 带着些许回忆:“你说时间怎么过得这么快, 我现在还能想起你问我说能不能再吃一碗面时候的样子,那时候你才那么大一点,天天追在我身后喊三哥, 三哥长三哥短,真可爱。

现在都能独当一面了,也不会问我今晚吃什么, 也不用我帮你挽袖子了, 我现在想想, 还觉得遗憾,你要是长得慢一点, 我还能多照顾你几年。”

“嗯, 三哥也可爱。”姜月难得回应他一句, 语气有些心不在焉,聂照一点也没觉得被冷落了,他自顾自说着,姜月却猛地想到什么似地坐起来,撒开他的手,匆匆忙忙披衣服穿鞋。

聂照手中一空,下意识也跟着起身,疑惑问:“怎么了?”

“我突然想到地牢里阴冷潮湿,陈落自己被关在那儿,宝音肯定放心不下,会偷偷看他给他送些东西,我怕他再口出妖言蛊惑宝音,我今晚去她那儿睡。”姜月一边穿衣一边往外走。

聂照早知道她博爱,也没想到她能博爱到这种地步,给她递衣服,语气有些酸溜溜的:“合着你躺在我的床上,心里却想着别的女人,你不如也把她娶了咱们仨一块过得了。我刚和你说了那么多话,你一句都没听进去,满脑子都是那个野女人,同床异梦不过如此。不过我这人一向大度,那么多男人都容下了,何况她一个女人……”

姜月攥着腰带,凑上去在他左右脸颊各亲了一口,他就像个被捏了嘴的鸭子似地安静了,姜月再主动亲一下他的唇,他就只能说:“明晚不许这样了。”

他好哄的很,姜月屡试不爽。

安抚好他,她才推门出去。果不其然,她在李宝音房门口抓住了鬼鬼祟祟,打算给陈落送被褥的李宝音。

对方尴尬地想找个地方把被子藏起来,奈何体积太大,怎么藏也藏不住,只能坦白。

姜月把她拖回床上,二人散在头发在被窝里叙话,李宝音心虚地拽了姜月一缕长发在手上编织:“我想着好歹认识一场,秋天这么冷,万一冻坏了怎么办。”

“你喜欢他?”姜月直言问道。

李宝音面露为难,陷入回忆:“我也不太清楚,他当时受伤,在我家中住了半个月,他不怎么说话,但是每天早上天不亮,他就去打水,砍柴,洗衣服,我觉得他这个人挺诚实可靠的,而且他每天砍柴回来,还会给我采一束花。

我娘要揍我,也是他默默挡在我前面。”

“应该是有一点喜欢,还有一些不忍心。”姜月毕竟是过来人,她这么一说,李宝音连忙点头:“对对对,应该就是这样。”

“但我觉得这个人身上还有一些疑点,他说得话不能全信,有霍明爱的前车之鉴,我们还是小心为上。”

说起霍明爱,李宝音心有余悸,下意识抱住姜月的胳膊,点点头:“你说得对,但我们要怎么试探他?”虽然陈落看起来老实寡言,但就是八个陈落摞在一块儿,也比不过姜月,她自然是听姜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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