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就宠你哦(42)
有点痛,但却更多的是一种奇异的酥酥麻麻。
好像被这样一个人珍视地抚过伤口,就可以抚平所有痛苦一样。
纪颜垂下眼睫,有些懊恼地想,自己的妆都花了,肯定已经不好看了。
“痛吗?”薄衍近乎是哑着声问她。
“还好。”纪颜诚实地回答。
最开始那会儿最疼,现在已经不怎么疼了。
话一出口,已然带了哭腔。
不知道为什么,眼泪一下子噼里啪啦掉了下来,夏天的雷阵雨一样。
纪颜抬手去擦眼泪,眨巴着眼睛,困惑地想:可真奇怪啊。
刚刚自己一点都不想哭,现在明明没事了,却不知道为什么委屈得要死。
有人做过试验,小孩子自己跌倒了是不会哭的,但是有人安慰他时,他会哭得历害。
纪颜想,大概只有在最亲近的人面前,才能哭得肆无忌惮而不怕被伤害吧。
如此一想,她索性不再压抑,眼泪豆子一样往下掉,看得薄衍手足无措,帮她擦眼泪都擦不过来。
过了半晌,薄衍无奈地叹了口气,看着满脸泪痕的小姑娘,想了想,忽然道:“你站起来。”
话说得肯定,带着几分命令的语气。
纪颜抽抽噎噎地站起来,一头雾水。
然后她看见薄衍也站了起来,上前一步,轻轻抱住她。
整个人一下子笼罩在他的气息之下,清冽而又安心。
坚实的胸膛,很是可靠,带着满满的安全感。
纪颜哽咽着靠在薄衍怀里,已然说不出什么话来。
只是又哭又笑地想着,原来他让自己站起来,是为了给自己一个拥抱。
教授先生真的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呐。
*
后来薄衍奢侈地带纪颜打车回家。
路程不算短,纪颜和薄衍挨着坐在后座上,身上披着薄衍的西装外套,裹得严严实实。
薄衍只穿着薄薄一件衬衫,却仿佛不觉得冷一样,盯着车窗外吹着夜风。
一支烟在夜色中明明灭灭,烟草的香气萦绕在纪颜鼻端,有点痒痒的。
纪颜微微皱了皱眉头。
薄衍看她一眼,抬手把烟掐了,哑声道:“抱歉。”
纪颜摇摇头,露出一个笑来:“没事。”
车内安静半晌,只有发动机微微的嗡嗡声。
薄衍忽然开口:“你知道为什么我要答应你吗?”
纪颜摇摇头。
薄衍这种人,干出什么事都好像在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
离经叛道,荒诞不堪,但却能逻辑自洽。
“我原本觉得,你能保护好自己,也不会出什么事情。”薄衍缓缓道,眼神晦暗,“但是我现在有点后悔了。”
纪颜下意识反驳:“这种事情……概率其实挺低的。”
反驳到最后,自己声音不自觉轻了下来,乖乖噤声。
不过道理是没错的,概率的确不高,不过碰着一次就惨了。
薄衍瞥她一眼:“你还嫌概率太低?”
纪颜慌忙摇头,解释道:“其实我战斗力还可以的,一般人打不过我,而且以前还有顾远……”
今天其实是个意外,是她大意了。
“这种事情,有一次就够了。”薄衍冷声下了论断。
纪颜乖巧点头,她也的确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但是若这样莫名其妙就给她禁足,她心里却也是的确不爽的。
毕竟不是她的错,也不是酒吧的错。
去哪里都是一样的。
薄衍眼神带着几分冷意,就那么凝神看了她半晌。
仿佛神明在进行最后的宣判。
看得纪颜心惊肉跳。
半天后,薄衍阖目,缓缓叹一口气:“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
纪颜:“???”
说话为何要如此含蓄?
纪颜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人,试探着问道:“小舅舅你的意思是?”
眼睛是含着期盼。
薄衍瞥她一眼,头疼地揉揉太阳穴:“你说呢?”
因为酒吧可能有危险,所以不让她去酒吧。
因为走路有危险,所以不让她出门了吗?
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保证自身的安全。
简简单单地禁锢,很有用,但不是长久之计。
纪颜眨眨眼睛,欢呼道:“小舅舅万岁!”
少女的脸上残余着泪痕,红肿尚未退去,尚且心有余悸,却还能立刻笑得张扬明媚。
仿佛刚刚哭得梨花带雨的不是她一样。
可真是神奇。
“好了伤疤忘了疼。”薄衍下了论断。
纪颜吐吐舌头,笑嘻嘻地去晃薄衍的胳膊:“放心啦,我下次注意,保证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下次再这样,我可不会管了。”薄衍警告道。
纪颜点头如捣蒜,大力拍马屁:“小舅舅,你真不知道,你刚刚揍人那会儿有多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