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遵守游戏规则[无限](57)

在异变的发生之下,虽然努力地想要留住作为人类的理智,却只能在一次次的挣扎中绝望地沦为彻头彻尾的怪物。

搜查幸存者的过程中,他们的队伍数不清多少次被迫去面对这样的局面。

但是不管怎么挣扎,人类始终没能找到扭转异化的办法,这让他们不得不在这些人彻底变成怪物之前亲手动手清剿。甚至还有很多次,那些留有理智的人类们痛哭流涕,主动求死在还拥有人形的时候,以保留最后一丝属于人类的尊严。

池停默默地抬头,在顶部落下的刺眼灯光中微微地眯了眯眼。

但是,如果这些契奴和守护者最初的时候全都是人类的话,为什么要说他们是恶魔的后代?

这座属于勇者的城市,又是怎么回事?

“队长,你到底发现了什么啊?”纪星雀站在旁边,一脸的疑惑不解。

池停摇了摇头,没说话。

在以前的队伍里面,纪星雀可以说是属于那种做事全靠莽几乎不动脑的存在。

如果此时面对的是其他队员,池停或许还会考虑说出来大家一起讨论一下,可面对纪星雀,为了避免自己反而被那小子带进沟里去,最好的方式就是杜绝一切不必要的交流。

虽然池停没说一个字,但有时候就是一切尽在不言中。

纪星雀沉默了片刻,到底还是忍不住地爆了声粗,满满的都是委屈:“……操!队长你又嫌弃我!”

为了避免二次伤害队员的自尊,池停故意挪开了眼去。

这一转头,正好看到月刃正在漫不经心地舔舐着指尖上的伤口。

池停的视线落在自己留下的咬痕处顿了一下,再抬眸时刚好对上月刃看来的视线,几乎脱口而出:“咬疼你了?”

月刃显然没想到有朝一日会被人问咬疼了没,微微愣了一下,那双深邃的眸底才渐渐地浮起了一抹笑意:“怎么,咬完了才终于想起要补偿我的精神损失?”

其实池停在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后,自己也有些愣住了。

但是听月刃这么阴阳怪气的一句,又直接笑出了声:“昨天不知道是谁睡了一夜都不肯放开我的。咬得疼不疼的问题,你确定真的要跟我好好算算吗?”

纪星雀原本还沉浸在被队长小瞧了智商的怨念中,冷不丁听到这么一句,脸上豁然浮现起了一抹不可置信地惊悚。

谁睡了一夜不肯放开?

除了刚才,你们之前就已经咬过了?

不对,应该说,你们还咬过什么地方能咬得那么疼!?

月刃感受到了那一瞬间那道如遭雷击般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缓缓地眨了一下眼,看起来相当识趣地闭了嘴。

抬眸看向了场中央再次刷新的提示牌,话题转移得相当利落:“准备吧,最后一轮了。”

[第三轮:0/30]。

看台上再次沸腾了一阵。

不过很显然,比起第二轮的时候,所有人的反应都已经克制了很多。

“30个……”虽然这绝对已经是一个十分惊人的数字,但是曾炎的心里却莫名地充满了以前从不可能拥有的笃定和期待,“以池停跟他那契奴的能力,应该不会有问题的,对吧?”

山旭也暗暗地咬了咬牙:“30个而已,绝对没有问题!”

几乎是脱口而出的回答,等山旭再反应过来,连自己都为自己的膨胀而感到了震惊。

要知道,昔日这种A级强度的怪物几乎意味着他需要在死亡线上苦苦求生,而现在呢,这才看了两轮擂台的功夫,面对整整30个的壮观阵容,居然都变成了可以用“而已”来形容的存在了!

山旭默默地捂了捂脑袋,心里骂了自己无数遍。

这不行啊,必须得把副本观念重新调回正轨上,可不能被人家大佬给彻底带歪了!

要不然等回头下新的副本,要真以为A级怪物是随便切菜的存在,真得怎么死都不知道!

说话间,最后一轮擂台挑战终于在万众瞩目之下正式开始了。

这一回虽然对面守擂者的数量再次翻了一倍,但毕竟已经有过了上一次的配合。

在渐渐培养出来的默契之下,池停这个追逐战的追杀方也扮演得愈发得心应手。

其实A级强度怪物的杀伤性还是在那里摆着的,但凡这些守擂者们不是这种脑子全部退化的设定,都不至于变成像现在这样一面倒的局面。又甚至于,要是含人量再彻底一点地低于20%,都不至于因为这种发自内心的求生本能,而这样在感知到的恐惧之下一味地只知道逃命。

而眼下,这些怪物需要面对的更倒霉的局面是——经过前面两轮之后,月刃在这样的追逃游戏当中,似乎还渐渐地找到了那么一丝新的乐趣。

起初只是十分简单的围堵与斩杀,到了后面,这些被困在巨大阴影交织成的笼子里的守擂者们,几乎成为了月刃注视下逗弄把玩的猎物。

月刃一会儿把人逼到绝境之后砍掉那一条腿,一会儿又故意卖个破绽让守擂者们以为能够逃出升天,然后眼见着在最后的希望来临之前,砍掉那么一双手。

连看台上的那些探险家们渐渐地都忘记了欢呼,有些人脸色难看地跑旁边干呕了起来。

层层被鲜血染透的擂台上,不知不觉间掉落了零碎的残肢。

池停扫过一圈,干脆从战圈里面退了出来。

他抱着身子在旁边挑了个位置站着,十分自然地接取了现场的指挥权:“右边,你右边那只快要跑了……注意一下左边,哦那里三只撞一块去了,可以直接抓起来一次解决……”

这样站在后方现场操控,让池停隐约有了一种掌控者的姿态。

而月刃似乎并不排斥这种“掌控者手中利刃”的设定。

就像规则里所说的,契奴,足以成为主人手中那把用来冲锋陷阵的利剑。

月刃十分配合池停地将每一个指令的精准落实,这让场中守擂者的数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持续减少着。

12/30,18/30,24/30……30/30。

[第三轮:挑战者胜]。

终于,当最后一轮的结果展示在提示牌上,就连擂台的地面都随着一楼的欢呼声而隐约地震了一震。

跟之前不同,这一轮结束,已经意味着两个高级宝箱终于真正地收入了囊中。

月刃刚刚解决了最后一个守擂者,面上的神态却并没有被现场的氛围感染。

他直接穿过众人走到了池停的跟前,缓缓地抬了下眸,这样的视线像是对面前的人在进行重新的审视:“有的时候我真的非常好奇,明明应该跟我一样是个冷血至极的人,到底是从哪里来的那些毫无意义的善心?”

话落的时候,在月刃的身后是放眼看去触目惊心的尸海。

然而所有的残肢都是来自于他前半场的虐杀,从池停开始下达第一个指令开始,余下的守擂者都保留了完好的尸身,全都死于利落的一击封喉。

这个叫池停的男人,刚刚自己下手的时候也没见表现出半点怜悯,却是找了个机会在那不动声色地诱导他的行动,给这些怪物们争取了一个痛快赴死的机会。

月刃还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存在。

明明身披孽障,却又心怀慈悲。

“也没什么,就是想着人生在世这么一遭,有的时候活得已经那么苦了,好歹也能解脱得利落一点。”池停倒是自成一套逻辑体系,对于自己的行为自然也向来随心,听到月刃提出的问题,反倒觉得有些奇怪。

毕竟很多事情,哪里需要那么多准确的答案。

等看多了就知道了,生与死之间,本来就是努力追求前者坦然面对后者的关系。

他也就是单纯地觉得,一旦将这些守擂者们联想到那些被迫异化的求生者们,就不可避免地感到有些心软。

虽然丧失人性之后最好的归属确实是在制造更多杀孽之前回归尘土,该死的也还是得死,但在这个死的过程当中,能少一点痛苦就总是想尽量帮上一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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