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甭想了!(224)

秦明远却蹲了下来,他手里多了一双拖鞋。

他捧着她白皙的脚丫子,慢慢地替她穿上了拖鞋。

苏棉演戏的心情瞬间消失。

她看着他。

他也看着她,无声地比划了一个嘴型——凉。

他又指了指地板。

接着,秦明远在另外一张单人沙发坐下,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仿佛真的接受了男小三的身份。苏棉的本意是把他气走,可万万没想到最后是这样的发展。

她内心本来有五六节的剧本,可是现在她半句话都不想说了。

她潦草地结了尾,挂了电话。

秦明远问她:“想吃水果吗?我看你隔几天会去买水果,你冰箱里没有的话,我冰箱里有,圣女果奇异果樱桃草莓都有。”

他温柔地说:“对了,还有哈密瓜,新疆的哈密瓜,水分足,怪甜的,吃吗?”

苏棉的计划没有得逞,如今倒是有种作茧自缚的感觉。

她看着秦明远,就想起苏建超和柴晴恶心人的事儿。

她本身就有几分烦躁,如今更是平添躁意,怒从心生,忽地拔高声音说:“我不吃!你知不知道你很烦?你为什么老缠着我?为什么非要来打扰我的生活?我之前是骗了你,可是你也伤害了我,我们互不拖欠了!你天天在我家门口蹲着,你没别的事情干吗?你喜欢我什么!我改!我做错了什么?我已经很努力地远离你们了呀!我也很用心地还了你们的人情和恩情,我什么都还了啊!”

她脑海里蓦然就浮现出柴晴和苏建超说她“白眼狼”时的模样,眼睛吊梢,仿佛在拿眼白看她,表情和眼神都是轻飘飘的,仿佛她只是无足轻重的一颗棋子,她不配拥有感情,她不配得到父母的爱,她受了苏家的恩,就必须拿自己的一辈子去还。

她的鼻头忽然泛酸。

苏棉觉得自己太委屈了,眼眶忍不住泛红。

她说道:“我只是想掌控我自己的人生而已,为什么这么难?我成年后没有拿过苏家的一分钱,拿的都是我自己用脑子和双手赚回来的。他们都说我是扬州瘦马,在我身上吸的血,得到的利益,难道还不够还过去十几年的养育之恩吗?凭什么这么埋汰我?一个四十岁的油腻男人,都能当我的爸爸了……”

苏棉的泪珠跟断线的珍珠一样,不停地掉落。

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

她以为自己已经彻底不在意了,可是没想到还是恶心到了。

在发现苏建超和柴晴的意图时,再看着季国方油腻又带着色气的眼神,即便长得儒雅,可一开口,她想把昨天夜里的饭菜全都吐出来。

她又想起了小时候对门家的傻子,流着口水喊她小媳妇,他的父母用货品一样的眼神打量着她。

苏棉以为自己逃脱了孩提时的命运,可兜兜转转,现在又回来了。

眼泪啪嗒啪嗒地掉落。

苏棉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秦明远拿着纸巾过来给她擦眼泪。

苏棉很久没有这么哭过了。

她明明不想在秦明远面前哭的,可是一开口就无法止住,甚至在他替她擦眼泪的时候,哭得更加厉害了。

冷不防的,秦明远倾前身子,抱住了她。

苏棉一下子跌进了一个温暖带着熟悉的怀抱里,强而有力的手臂牢牢地环住了她,仿佛在这一瞬间,她的眼泪有了归属。

此时,秦明远低声地说:“你可以在我怀里哭个够,哭完了我们再一起解决问题。”

苏棉的心忽然感受到了一股安全感,仿佛她跌落在黑暗里,一股光芒从天空照射了下来。

从来都没有人告诉过她,可以哭个够。

她渐渐停止哭泣,鼻子一抽一吸的。

过了片刻,她才推开了秦明远,正想伸手去拿纸巾,秦明远已经把茶几上的纸巾盒拿了过来,递给了她。

她抽了两张,擤鼻涕,又抽了两张,擦眼泪。

她的情绪渐渐平复。

平复过后,她倒是有点尴尬和不自在了。

刚刚她情绪一上来,情不自禁地就迁怒于秦明远,把对苏建超和柴晴的不满,还有过去种种负面的情绪通通发泄了在他的身上。

她知道这样是不对的。

就算秦明远对她有感情,可是这也不是她迁怒于他的借口。

她低垂着眼,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这样的残局。

忽然,秦明远开口了,他问:“吃水果吗?”

“……好。”

“草莓和樱桃?”

“……好。”

秦明远去翻苏棉的冰箱,里面没有草莓和樱桃,他去自己家里翻出了一盒草莓和樱桃,洗净摘蒂后,装进漂亮的盘子里,端了过去。

前后不过五分钟的时间。

苏棉这会儿也整理好自己的情绪了,她小声地说:“对不起,我刚刚不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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