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斗不如盘大佬(118)

作者:舴舟 阅读记录

安亲王还以为皇考闭眼前所说之事关乎立储,没想到他生前念念不忘的居然是这件事,只摆手放郭公公出去。

郭公公一阵后怕,其实圣人在那句‘茉儿’之前,还说了‘改诏’。只是这话掂量一番,临时怯场,终是没敢说破。他死不要紧,宫外头,还有他置下的一大家子等他活命呢。牵扯到储君废立,他便是讲了实话也是个死。

安亲王不再理会旁人,把小邓子留在外间,独自进了寝殿。

昏黄烛影里,一生多疑又酷爱权利的大行皇帝正安静躺在榻上,穿着件日常的寝衣。因中风关系,他的五官此刻有些失衡,脸色也有些惨白。

安亲王在床边立了片刻,本来想对一生都在历练打压他的阿玛说些什么,终于还是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于是转了身去外间,等其他人同来验看。

无意间,他在临窗的书案上发现了一本眼熟的手稿。

他走过去,随手翻了一页,恰写着齐茉儿幽居之初对大行皇帝的思念与不切实际的盼望。

“小邓子,把这本书殓进梓宫。”

小邓子很想说这不合规矩,但转念一想,什么叫规矩,以后自家王爷说什么都是规矩。

002

大行皇帝的丧仪按着皇家凶礼的最高规格有序进行着。因没有明诏册立储君,此间仍是安亲王监国。

除了大殓当日,来哭灵的安亲王府白侧福晋因动了胎气早产,整个朝堂乃至后宫并没有太大动静。

至少表面上如是。

白侧福晋这一胎虽艰难,但幸而母子平安,便因此得名福安。

又因这一节,安亲王临时下令,内外命妇凡是有孕者皆被免了哭灵,年逾六十的长者另设了座用于休息。

安亲王从前掌的是礼部,他说的话,自然没人敢不照办。

朝堂上的老油子没有哪个真傻,用不了几天,这规矩就会以法度的形式固定下来,只要安亲王愿意。

如是又过了七八日,先帝的梓宫尚且停在乾清宫,并定于九月初八这天葬入景陵。川陕传来八百里加急:正白旗图门氏·乌尔迟反了。

众人哗然:荣宪亲王才议定了谋逆,他亲舅就迫不及待跳出来。

当然,他兴师之名是打着替天行道的旗号,攻讦安亲王立身不正把持朝政。

朝臣们面上不显,私底下也议论纷纷。

只怪安亲王从正大光明匾后取下遗诏时神色莫测,且一直对外人秘而不宣。

按理说,能在立储之事上勉力一争的,从前只有安亲王、英亲王并荣宪亲王三人。

英亲王叛逃,荣宪亲王已被定罪羁押在宗人府,那两位都已经犯了谋逆大罪,就算先皇生前属意他们,眼下也会因不合法度而废止。

所以安亲王的举动就很耐人深思。

姝菡是天下唯二知道此事真相之人,也感到大行皇帝于他亲儿子们开了个天大玩笑:那匾额后头的诏书上,其实空无一字。

003

九月初三,朝臣们以“国不可一日无君”为由,第四次上表请奏安亲王登基为帝。

礼部尚书更是是以“大行皇帝入葬,岂可无嗣皇帝扶灵?”据理力争。

安亲王三推三辞,众望所归,终于认下了皇储的身份,并拟于九月底登基称帝,次年再改国号“隆兴”。

二十七月的孝期,以日代月,不过二十七天,但还要给礼部留些喘息时间。

九月初三,大行皇帝于景陵入葬过后,礼部将登基大典的礼仪,程序呈上来,并谏言,除了新君即位,应当同册皇后。

安亲王顾及那木都鲁氏彼时月份大了怕损了皇嗣,便打算先颁了皇后金册与凤印,等她此胎养好后再完成封后的大典。

那木都鲁氏很怕迟则生变,梗着脖子进言:“臣妾受得住。”

其实不怪她如此冒险,众人皆知,她虽占着嫡福晋身份,但以往所作所为早就触怒了安亲王,之所以还能入主坤宁宫,一半是凭借大阿哥福元嫡长子的身份,另一半是看在他阿玛过往忠心耿耿多年从龙的苦劳。

安亲王其实还有一层顾虑,除了那木都鲁氏,他的后宅再难选出一个让人信服且便于制衡后宫的人来,姝菡再得他喜爱,终归出身经不起推敲,又毫无根基可言,真把她放在那个位置,便等同于将她架在火上炙烤。

安亲王每日为了朝堂和后宫之事头疼的日子里,太后已经能在宫嬷嬷的搀扶下下地走上几步,哀伤之情也被慢慢冲淡,姝菡贴身伺候的差事被太后强行喝止,只能挺着刚刚显怀的孕肚,寻常连寿康宫的大门都不能出。

此间在避暑山庄的众人也回到京城,姝菡照例点了铃儿和小六近身伺候,素玉和马氏便归了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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