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嫁难从夫(出嫁从夫系列之三)(19)

“等等,等等,那……”满儿摇摇手。“皇上不都知道了,还要爷干嘛?”

塔布唉了一声。“福晋,几位爷儿都是皇上的兄弟,年大将军则是平定青海的大英雄,没有确切的实据,皇上无法恣意处置他们,顶多训饬一番罢了,否则会引起天下百姓的议论。然而,皇上目前所能知道的也仅是大概情形,关于那些爷们真正的秘密却仍是一无所知,也没有证据,所以……”

“需要爷去打探?”

“正是,而且要尽快,这种事可是愈拖愈麻烦的。”

“可是他们都认得爷呀!”

“福晋,无论是窃听或盗取机密,以爷的功力身手而言,都是易如反掌之事,绝对没有任何人能够察觉得出来,祗是多少需要些时间罢了。”

“原来他不只会演戏,”满儿不可思议地咕哝。“还兼职小偷。”

塔布不禁莞尔,轻咳两声后,他又说:“另外,一旦皇上能够光明正大处置那些人的时刻来到,若是没有人能够一举制伏马上马下无人能敌,又手握重兵的年大将军,届时可就有得好戏看啰!因此……”

“需要爷去擒伏他?”

“没错。再有……”

“还有?”

“听说那几位爷儿们会那样始终不死心,又能够顺利暗通消息,是因为有天地会的人加以鼓励和援手。”塔布压低了声音说道。“这是爷安置在天地会的暗桩传出来的消息……”

“欸?!”满儿失声惊呼。

塔布点点头。“天地会的人认为清廷内斗得愈厉害,对他们愈有利,所以他们竭尽所能的扬风点火,再来个火上加油……”

难不成会是……

“她?”满儿低喃。

“……因此,没有爷出马的话,这么复杂的状况,光靠皇上与十三爷在那儿拚命动脑筋是不行的。就算皇上还有血滴子和一些密探,可那些家伙的能力仍是有限,没本事查探到秘密不打紧,一个不小心泄漏身分再被对方反收买了去,那可就不好玩了。所以说,没有人能够像爷这般可靠,交代他的工作没一样达成不了,又不用担心他变节,因此皇上才紧抓住爷不肯放人。”

听得呆了好半晌后,满儿突然问:“这么重要的事你怎能随便告诉我?”

塔布微微一笑。“爷交代过了,福晋想知道什么都不得隐瞒。”

“为什么?”

“奴才想,一来是因为爷认为连他的命都是福晋的了,还要怕您知道什么呢?二来约莫爷是担心您又误会什么,再来个一走了之,那他可受不了!”

满儿眨了眨眼,也跟著笑了。

是啊!打从他们认识开始,只要他是允禄,他就从不瞒骗她任何事,连说句好听话都得叫金禄出场替他说,想想还真是好笑,可这之后所代表的涵义却更教她感动莫名。

他百分之两百的相信她!

即使他曾因此而为自己带来不少麻烦,甚至生命危险,他仍是不改初衷,这样的男人,还真是傻呀!

“塔布。”

“是,福晋?”

“你们爷是个大笨蛋!”

“呃?”

十一月底,满儿生下了一对双生姊弟,虽然允禄不在身边,她依然开心得不得了。

“可爱吧?”她得意洋洋地向儿子和女儿献宝兼炫耀。“一模一样喔!”

弘普与梅儿相对一眼,然后各自点出一指。

“这是弘普的,他的眼睛跟弘普一样!”

“这是梅儿的,她的嘴儿跟梅儿一样!”

满儿大笑。“哎呀!这样就给我分光啦!”

两日后,允祥和他的福晋兆佳氏亲自送来贺礼。

“这是皇上恩赐的……这是皇后恩赐的……这个呢!是密太妃娘娘给的……,还有,这是我和福晋送的。”他一一点著礼物说。

第九天,允祥又送来了一台摇车。“皇上给的。”他说。

依照满人的习俗,婴儿一放上摇车,满儿就可以下床走动了。

最令人意外的是,除夕前两天,允禄毫无预示地突然回来了。休息一天,便偕同满儿上干清宫去参加皇室家宴。

元旦,庄亲王上太和殿去参加百官朝贺仪,庄亲王福晋则上坤宁宫去参加皇后朝贺仪。

初二,亲切随和的允祥福晋伴同满儿参与慈宁宫举行的大型筵宴。

初三,允禄留下两个孩子的名字,又走了。

还真是来去匆匆啊!

不过,虽然他什么也没说,可是满儿心里明白得很,他是特意回来看看是否又有人亏待她了。

他存这个心,她就满足了。

雍正三年四月,西宁大营──

“圣旨下,跪……奉天承运,皇帝诏日……著即赴杭州上任……钦此,谢恩!”

一听罢岳钟琪冷漠无情的宣读皇上削他兵权、贬他职衔的旨意,年羹尧即毫不遮掩地暴露出狰狞凶恶的姿态,一望即可知他心底打的什么主意。然而,当他两眼一对上岳钟琪身后那个背著双手,神情比他更凌厉冷酷的少年那双残佞的视线之际,他的背脊霎时全凉透了!

庄亲王允禄,那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

“年大将军,请接圣旨。”

年羹尧犹豫著。

允禄踏前一步,表情更多了一份蛮横。“你不想接旨么,年羹尧?”

年羹尧身形倏震,“卑职……卑职……”蓦而绝望地一叹,垂首接旨。“谢主隆恩!”

半个时辰后,九贝子行馆内来了一位大眼小嘴儿的清秀少年,守卫要阻拦他,被他随手一掌便拍到三丈远,比拍蚊子还轻松,就这样,他一路畅行“无阻”地推进到后院的一栋精致小楼,这回,是个丫鬟挡在他前头。

“大胆!这是银心贵人的闰楼,就连贝子爷不得同意也不敢擅闯,你是谁,胆敢……啊!”

少年似乎不懂得何谓怜香惜玉,同样一巴掌就将那丫鬟拍到篱笆上去挂著了,不过,丫鬟临别那一声尖叫可也把小楼的主人给叫出来了。

“你……”银心贵人一脸的惊愕。“你怎会在这里?”

少年冷冷地注视著对方。“我是来抓你的。”

银心贵人面色一变。“难道你又回去为情廷做事了吗?柳姑娘呢?你不管她了吗?或者你终究是个男人,会变心的男人,所以你厌倦了柳姑娘,不要她了,甚至另结新欢……呃!”

“你最好少开口,”少年一手掐住银心贵人的脖子,神情更冷冽。“我可以扭断你的颈子而不会受到任何责难,而你……”

“住手!”九贝子胤禟气急败坏地赶到了。“住手!住手!住手!那是九爷我最疼爱的贵人,谁敢……咦?十六弟,怎么是你?”

十六弟?!

银心贵人的双眸猛然暴睁,如果不是她的脖子被掐住,她肯定会尖叫得比鬼还难听。

“九哥,你以为我来干什么?”

胤禟面上掠过一丝阴鹜。“难道是皇上又有什么旨意?”

“没错,的确是皇上又有旨意。”少年慢条斯理地瞥向银心贵人。“你可知她是谁么?”

胤禟眉宇一皱。“她是我在这儿收的贵人银心,还能是谁?”

“错了,九哥,”少年冷漠的眼无情地盯住胤禟。“她是天地会双龙头会主的妹妹,而且她不叫银心,她叫王瑞雪……”

一听,胤禟脸色遽变。“什……什么?”

少年冷哼,松手放开了银心贵人──三瑞雪,反指又点住了她的穴道。

“所以,九哥,你的麻烦大了!”

同一日,内城庄亲王府──

“福晋,为什么一定要穿这去呢?”玉蓉好奇地问,一面为满儿拉好两袖宽博,下长及膝的披风,以及月华裙。

“对啊!福晋,穿旗装不好么?”正在她的牡丹发髻上插上发饰的婉蓉也这么说。

“因为我娘是汉人,我自然要穿汉服去为她上香嘛!”满儿说。

“哦!那……”两个丫头互觑一眼。“福晋今儿个要带谁去?”谁要是听不出这问句里的期待与兴奋,包准是个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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